史桁每次听瑞祥报这几个人的称呼都想笑,实在是家家规矩都不同,像这些老世家就喜欢用爷相称,那些武将家里一般就是少爷,而那些清贵世家或者刚提拔起来不久的贵族就是公子称呼,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史桁自己都差点被这些不同的称呼绕晕。
侯荣宝头一个掀帘子走进来:“一个人躲马车里笑什么呢?”
史桁摇摇头:“你不懂我的快乐。”
侯荣宝嗤了一声,司皓祤跟孙暻元紧随其后进来,连忙搓了搓手:“冻死我了!”
史桁奇怪:“你们怎么跑来了?”
“来送你和承朔啊。”司皓祤从身后拿出两个大包裹:“这天儿变得也太快了,我们给你俩准备了些东西。”
史桁笑道:“我娘准备的够多了,还是全部给承朔送过去吧,再多我该提不动了。”
孙暻元说道:“有我们帮你提怕什么。”
“进考场之后还不是要我自己提。”
“你就这么懒!”侯荣宝掀开帘子,指了指外面那些缩在一起冷的发抖的学子:“就算你自己用不上,等进了考场里面看看那些人谁需要,让给他们也算你一份功德,那些都是家境贫寒的,若是这次耽误了,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机会参加科考了。”
史桁发现侯荣宝真的跟其他世家子弟很不一样,他是个特别能共情的人,哪怕对于世家眼中如同蝼蚁般的普通百姓,他也一样抱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十分的干净纯善,很难得。
史桁没再说什么,默默把包裹接过来,转头问孙暻元:“你今天不是武试吗,怎么也跑来了?”
“时间还早着,送你进去了我再走不迟。”孙暻元左右看了看:“对了,承朔呢?”
史桁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他在看书,你们先别过去打搅他。”
三人便继续坐在他的马车里说说笑笑,而另一头,早在刚才司皓祤他们出现时,葛承朔就在父亲的提醒下注意到了,可他们却完全无视了自己直奔史桁的马车。
葛父让儿子先过去打个招呼,这几家都是世家贵族,葛承朔好不容易才跟他们交往上,葛父希望他能紧紧抓住这几个人。
然而葛承朔却摇了摇头,继续低下头看书,其实他心里知道,虽然表面上看他们五个都很要好,可大家心里到底还是有个亲疏远近的,对于司皓祤他们三人来说,史桁永远都比自己重要,他们跟自己在一起很拘束,跟史桁在一起却说说笑笑,同样是朋友,他们能一眼看到史桁,坐在他的马车里不下来,却连过来给自己打声招呼都不肯,难道是自己站的不够高吗?
可能因为从小家境的原因,葛承朔就喜欢受到万众瞩目,喜欢成为所有人的中心,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站到高位,等到那时才能受到所有人敬仰,就如同商院士一样!
葛父说不动儿子也不敢再说,生怕影响他的情绪,见他又全身心投入到看书中,便在一旁悄悄帮他倒茶拿点心等等。
时间差不多,一排考官走过来,身后跟着许多禁军维护秩序,随着考场门打开,铛一声锣响,马车上的考生都下车准备排队,在屋檐下躲雨的学子们也松了口气,连忙跑过来,好在这会儿雨小了,只有蒙蒙细雨,并不会将人浇个湿透。
世家子弟跟寒门学子排成两排互不相干,前面搜查的官兵也分成两队,很明显世家子弟这边检查很放松,到了寒门学子那边就严厉多了。
大家都不敢有怨言,不然一个扰乱科举的罪名扣下来,以后参加不成科考都是轻的,只怕人也得被扔进大牢,不死也要脱层皮。
史桁皱了皱眉,亲眼看着自己前面一个富家公子被搜出来携带小抄,然而那人只悄悄给搜查的官兵塞了一锭银子,官兵就挥了挥手打发他进去了,小抄也没没收;而另一边,一个寒门学子只是中衣上不小心写了几个不相干的字,就被官兵不由分说赶了出去,不准他进考场,无论那人怎么哭求,甚至跪下磕头那些官兵都无动于衷,还把他打了一顿赶走了。
看来科考制度依旧是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