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夫人微笑着拍了拍陈树生的脑袋,眼尾笑出细细的鱼尾纹
……
“胡春春。”陈树生叫住匆匆离去的背影,阿娘已经睡下休息了,出门后她却急忙往前走,不过他还想问一下近日家中的具体情况
瘦小的背影停住,呆呆地愣在原地
陈树生大步走到她身旁
“公子……何事……”她还是一般胆怯,连话都说不清
“我想问你点事方便吗?”陈树生看出她的拘谨,隔开了一段距离,安全安心的距离
“家中的下人都遣走吗?”他方才一路进来,除了在门口看到几个洒扫院落的,就未曾看见其他人了,陇州不是第一次发生旱灾,往年陈家也回遣走一些下人,省吃俭用出银子救济百姓
胡春春点点头
“爹呢?”他又问
胡春春拿紧手中的抹布:“家主同陈公子和大小姐出门去了,应当是在衙门处。”她淡声
陈家,小将世家,世世代代驻守陇州边境,传到这代家中一儿两女,男子便为陈家家主陈畑非,夫人瞿夫人独子陈树生,偏院的葶夫人是妾室,膝下庶出一儿一女;两位嫡出女儿陈温婉与长女陈天仪,不过小的那位已经死了,因为跟了一位不好的丈夫
陈树生作为嫡长子,将来定是要继承陈家家业的,不过那几位庶子整日不学无术,不愿外出闯荡,一心只想呆在这狭小的陇州城,守着这无望的家业,以为靠着家中爹爹那个小官日后便能衣食无忧了
不过自己的那位大姑倒是个厉害的人物,嫁了自己心爱之人,虽说不是高门大户,但家庭幸福美满,后院无她人,膝下唯一女,赵呦
陈天仪及笄之年便不顾姜亦庄家人反对,一人外出打拼,女子在世一人本是不易,她偏偏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从未出过宅门的青涩少女变得成熟,落落大方,如今已经是一位小有成就的女商人,和丈夫一同行商,独女赵呦也是从小跟着父母,年过及笄已经行医各个地方,此次回来也是为了救援陇州的
陈树生带了一顶草帽,外头的阳光实在是太毒了,黄土滋滋的冒着热气,井水几乎干涸,街边的角落几乎看不到生机的绿意
“爹!”陈树生快步跑过去,陈畑非坐在衙门口同伙计讨论着什么,明显没听见有人在唤自己
他上次回来便没有看见爹的身影,若是算到现在,父子俩已经许久未见了
陈树生又喊了几声,但对方还是未察觉,许是听到了,但是在是没想到回事自己家那位久久不归家的逆子,还是衙门的伙计先看到了他
“唉!那不是树生吗!”他指了指外头烈日下的少年,眯了眯眼
陈畑非开始还不太相信,甚至是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有些陌生,呆呆地转过头,远处马尾摇晃的声影不是自家逆子还能是谁!
许是常年累月,年纪也有些大了,加上近日繁忙眼力都变差些了,等陈树生已经满头大汗的跑到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你!你何时回来的!”男人沉重的嗓音开口
陈树生抹了把汗,嘴里喘着粗气:“哈啊……我,我方才回来的……”
……
边域处,稀少的将士来回踱步,巡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广袤的沙漠地带延绵万里,烈日炙烤,沙砾滚滚
白色的帐篷内将士们挤在一块,但也不嫌的臭,总比外头好吧,地席边摆了一壶小小的凉茶,是赵呦怕各位中暑特意煮的,不多,所以几乎没人舍得喝
前些日子匈奴时不时跨过边境来陇州骚扰一番,不是去顺走百姓家的一些粮食,就是当街强抢,砸毁店铺,不过对方仅仅几人,也许就是不懂规矩的匈奴人罢了,毕竟从前二位可是定过百年合约的,如今只能派人看守,若是在有人妄图不守规矩,那就只能撕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