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筑基修士,各个能活个几百年,上千年。倘若记仇,季通他自是接不住的。
所以数来宝数的是心意……
季通憨憨地追了上去,“少爷。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他们日后还寻仇怎么办?随便差个妖精上岸寻我……小的还是接不住啊。”
“世上自有因果。他们那日喝了酒,便承了情。再去寻你,便是与贫道做对。”
“少爷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算了吧你。若没贫道,你这辈子也沾惹不上这些事儿。与你消灾,本就是贫道应该。”
嘿嘿嘿……季通只能憨笑应对。
“回去吧,我去船头,找人聊天。”
“诶。好的。”
没有五音不全的小道士吹笛子,院子里的人终于都松了口气。
杨暮客来到船头,陪着船灵钓鱼。
他也掏出鱼竿从旁坐下,但鱼线太短,随风飘着抽打船壁。
曾船师黑着一张脸,“你放放鱼线,好歹也让鱼线沾着水儿。”
杨暮客问他,“这船头,我纵然把鱼线沉到深水,也怕是钓不上来一条鱼。放与不放有何区别?”
“你这是钓鱼吗?你这是拿鱼线抽我!”
杨暮客笑了声,“哟。这船上面也算您的身子?”
“老夫不跟你这混账置气。”
俩人就这么静静地钓了一会儿鱼,一条鱼竟然从海里跳出来想咬杨暮客的鱼钩。
杨暮客抖抖鱼竿,让那鱼儿落进大海。
“怎么?瞧不上鱼小?”
杨暮客摇头,“贫道不是在钓鱼。”
“阴阳怪气儿的,有话就说!”
“我听闻,这海上有蛟池,路过了螭龙岛,为何不见蛟池?”
曾船师眺望远方,说道,“早就过了,不打那儿走。”
又过了几日。仲春已过,来至季春。
海面上温度渐渐升高,大船开到了一片滚水之处。
船上修士释放了迷烟,整艘船上的人都陷入了困倦之中,不由自主地想睡觉。春困秋乏,大多人倒是不以为意。憋在船舱中睡觉便好。
宝船楼中,上上下下都陷入了沉寂。
但六层处于开放环境,对外界变化一清二楚。
远方是一片火海。
从天上往下落火,整片海洋在熊熊燃烧。
曾船师终于显露真灵,变成了淡淡的光,将整艘大船包裹在鲸鱼腹中。
杨暮客飞身而起,来到了半空的常与道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