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小事儿便搅得他心神不宁。
今日眼瞅着又纳不成炁了。他肚子里憋了一股火。
一股邪气慢慢悠悠地朝着杨暮客飘荡过来,杨暮客掐着清心诀。一巴掌带起灵韵将邪气扇了回去。
杨暮客鄙视这邪神尽是用些腌臜手段。若不来当面锣对面鼓地做过一场……心关而已,凭什么觉着贫道过不去?
既然觊觎贫道的人身,也要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杨暮客扛着云伞遮阴,噗地一声云伞漏了一个窟窿。脑袋上挨了一戒尺。
他揉着通红的脑门子抬头看天。
弟子又没做错什么,怎地平白无故挨了打。
既然枯坐是错了,杨暮客索性举着云伞往下一跃。伞兜着风,慢慢往下落。落到半山腰风把云雾刮干净,脚下生出一朵云载着他落在地面。
漫步在树林里。一只天妖归巢,落在鸟窝里,对着小道士咯咯叫着。这天妖还未化横骨,不得人言。但能瞧出来问好之意。
杨暮客便笑眯眯地掐子午诀还礼。那天妖叫得更欢了。
宝船之中,季通指教许凡人武法套路。
怕弄出声响,俩人都脱了鞋,慢慢地摆动作。许天真则一旁咬着指头细细地听。
两个娃娃吃了延寿丹,补齐了幼时亏空。
许天真本来不大好看,比她那姐姐可差远了。但今日看来,原来瘦弱的黄毛丫头也圆润些,眼睛水灵灵的。
许凡人原来更是面黄肌瘦,但这两日开始长个儿了,眼睛也炯炯有神。
季通满意地看着许凡人的动作,抬手用木棍儿帮他矫正动作。
“你小子绷这么紧作甚?放松……嘶!让你放松!不是让你垮下来。”
一缕风吹进了船楼。
窗子咣当咣当地响着,季通心生警兆。抬脚迈步上前关上窗子,搬运气血挥掌带起一缕风。啪地一声大门关死。
还不等许凡人问话,季通咬破了舌尖,喷在自己的指头上。在许凡人脑门上写了一个定字。
小姑娘吓得不行,叫道,“季大爷,我阿兄这是怎么了?”
嘘。季通举着通红指头让小姑娘收声。
他再把心血手指放在自己灵台前一点,灵觉瞬间扩大。
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陆行定魂经》中学来的镇邪符,用指头夹着一挥,贴在了一个跳进来的海黾虫上。
瞬间符纸燃烧,海黾虫化作一股烟消散了。
季通长吁一口气,少爷果然没说错。当真有邪祟入侵。若不是时时警惕,怕是就让这邪虫潜伏下来。
这时船中也警铃大作,没多会儿就关了。
海神堂中,曾船师爬楼进来对大副说,“那些镇守道士才下船一会儿,这船底就长了船蛆。快快差人下去看看,万万不能被船蛆咬破了船壳。”
“明白。我这就差人前去查看。”
修士们回到船舱底部,重新开始运行大阵。
一个修士大喝一声,“糟糕。船底的咒令被虫子咬了个缺口出来,得马上出去补上。不然木头遭盐水腐蚀,金炁泄漏,定然有木板崩解。”
青岚掐了一个御木诀,遁木而去。
一大群蛤蜊脱壳附着在船底,啃咬着木头。
岸边待命的龟甲船潜入水中,用水喉喷出砒霜水驱赶。船底青绿的海水瞬间变成了乳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