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一手扶着美工刀,一手抓着衣领,砰地坐到地上,一个高大男人走出黑暗,浓眉大眼,阔口直鼻,长得极是神气。
“你是谁?”戴娅倒退数步,心生恐惧。
“你刚刚不是提过我名字吗,戴娅小姐。”
于三保背对着她蹲下去,三声惨叫声中,蹭蹭蹭拔出三样东西,随手丢到身后,用灵力给顾星愈合伤口。
“我答应你的做到了啊,死不了,下回,酒,两瓶,哎,我说戴娅小姐……”于三保头也不回,“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人都到江边看烟花去了,那里人多。”
戴娅微微一怔,回过神来,终于把上衣拉链拉好,将目光从地上那浑圆结实的屁股上离开,人也离开。
“做得不错,我都要怀疑你也是斗躯一族了。”于三保拉来张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顾星嘿嘿笑着,血是止住了,但痛是真痛,其实他也并不是那么勇敢,只是白天时在路上花了十几分钟,将各种方案过了一遍,觉得有得做,这才给于三保打了电话。
稍稍计划之外的是,于三保听了之后说,问题不大,最坏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被捅几刀。
结果,还真的是最坏最坏了。
体力稍微恢复些后,他扯了一把领口,掌心里是一颗扣子粘着一颗木珠,掰开,扣子放回口袋,木珠和鹌鹑蛋放回木盒,再放进“鳄鱼泪”。
总算还赶得上回家跨年,这回该要好好跟许凡诺道歉了。
“我说顾星,你是不是住在明月路那边?”
他倏地抬头,见于三保盯着工单本。
“我看群消息已经闪了好几分钟了,说严禁进入明月嘉园百米范围。”
……
钱海城东某个小区。
“我干他娘的,过年过节的搞事是吧?”
周千尔踹了一脚阳台栏杆,老婆敲玻璃示意不要爆粗,他招手表达歉意,继续压低声音骂娘。
“怎么了,A级知会函了不起啊?我干,明天不要叫我们帮忙擦屁股就行。”
“我干,那帮孙子都出动了啊,高低得看看热闹去,怎么?不让去?”
“老子就去了,他们敢砍我?干!”
“知道了,我替弟妹谢你,明后天有空过来喝啊。”
“干,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钱海某花鸟市场。
原本high翻天的趴体,因为一个消息陡然安静了数秒之后,爆发出强烈数倍的热闹。
灵界已经很久没有在人间搞那么大了,这叫他们这帮新移民如何不彻底癫狂?
有人喊出了这桌包酒。
有人开始念诵故乡的诗。
有人打架,打得血肉模糊又抱在一起痛哭。
有人开始组团要去一线助威。
角落里,一只狐狸抱着酒瓶发呆,然后被牛头人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