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京中局势不容乐观,你不在,李嘉监国,恐怕已把自己的势力扩张到各部各地去了。”
“皇上既不属意于你,你当如何?”
李仁抓紧缰绳,手背上青筋隐隐暴起。
李嘉在政务、军务上都说得上话。
虽然曹家只余一半兵力,但文官中一大部分,已被他们收至麾下。
还好有徐家在。
不然……
李仁不敢继续向下想,如何破局,是摆在他面前的问题。
……
凤药对局势与李仁有不同看法。
皇上不属意李仁是真的,但同样他也不属意李嘉。
这日,他再召凤药来登仙台对弈。
天空飘洒秋霖,窗外景致骤然变了模样。
丹枫似火,银杏堆金、苍柏凝黛、褐叶铺阶,五色交织,竟像不慎打翻盛着矿物颜料的螺钿漆盒。
诸般浓淡色泽泼洒天地之间。
凤药就坐在窗边,皇上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欣赏夹着碎雨的秋风吹动她的额发。
她一手托腮,低头凝思,眉眼恬然,额角有了几缕银丝。
模样却还是从前的模样。
“玉子纹楸一路饶,最宜檐雨竹萧萧。”
皇上轻叹一声,“这句诗的意境朕今天才算体会到了,原是这般静谧美妙。”
“皇上别是下不过,就开始转移臣女的注意力吧。”凤药笑言。
李瑕见自己棋盘上已是无力回天,便乱了局。
“朕与国手能下平局,你现在的水准已到国手。”
凤药并不点破,国手哪里敢赢皇上?
“皇上把控棋局的能力臣女望尘莫及。”凤药把玩着手中黑子,话里有话。
“皇上明明知道六王如何作为,却视而不见,想来也是棋中一处落子的高明策略。”
“越乱越见人心。”皇上倒也不避讳。
“朕现在就如把江山托付给了李嘉,就看他是想治理得更好,还是以权谋私。”
“可惜这孩子,心不在政事上,不知每天浑些什么?如今的局面多半怪曹家。”
“因元心过世,他们对朕心存怨怼,朕知道。”
“他们用解去一半兵权来试探朕的心意,朕便如他们的愿。”
“曹家往各部安插文官,实在是走错了棋子。”
皇上恬然坐在椅上,欣赏远处秋景,对一切事务了然于胸。
“哪怕曹家人把赵培房暗杀了,推举自己人做丞相,朕也不怕。”
“朕这杆秤,称量得住他们。那些乌合之众,看着人多,全是没分量的杂毛。包括赵培房!”
凤药心惊,今天她待的时间实在太长了,皇上这些话她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