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你送走之后,我就会立刻动身前往美国。到时候,北平就彻底没有了‘贺远’这个人。”
“局座忌惮的是我,只要我走了,他的心病也就去了,而北平站……”
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赵凤婵和张清。
“依然会由凤婵和老周他们维持,表面上还是那个听话的军统站,但私底下的合作,依然会继续。”
“这样一来,既保全了大家,又不会让局座起疑。”
“沈兄弟,你看这个安排,如何?”
沈醉拿着那份委任状,久久无语。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看着贺远,眼中满是敬佩与复杂。
“贺兄……不,贺武官,你这一手金蝉脱壳,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了抗日大局,为了保全弟兄们,你竟然甘愿放弃这北平的万贯家财和土皇帝般的权势,远走异国他乡……”
“这份胸襟,沈某自愧不如!”
沈醉深吸一口气,将委任状还给贺远,然后郑重的伸出右手。
“好!既然贺兄都做到了这一步,那我沈某人要是再矫情,就不算个爷们了!”
“我答应你!关于北平站和地下党合作的事,我会烂在肚子里!”
“回去之后,我会向局座汇报,北平站一切正常,你是因为身体原因和外交需要才调离的。”
“只要抗战一天不胜利,这个秘密,我就帮你瞒一天!”
“谢了,兄弟!”
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这一握,不仅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更是两党在民族危亡之际,那份超越信仰的默契与担当。
……
三天后,天津港码头。
汽笛长鸣,海鸥盘旋。
沈醉站在客轮的甲板上,对着岸边挥手告别。
贺远、赵凤婵、张清三人并肩而立,目送着那艘巨轮缓缓驶离。
直到船影消失在海平线上,贺远才收回目光。
他转过身,看着身边这两位最亲密的战友,也是最爱的人。
“我要走了。”
贺远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离别的伤感。
“那边的船票也已经订好了,明天一早出发。”
“深红同志……”
张清眼眶有些发红,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化作一个标准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