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一个被‘哀歌之主’力量波及的世界。”他开门见山,直接点出了关键的源头,“我的同伴,正如你之前所说,被那所谓的‘哀歌之冕’选中,成为了‘聆听者’。”
他言简意赅地将光尘境、心渊、以及灵汐在光尘境中被加冕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语气平静,但提及灵汐时,眼底深处那抹刻骨的担忧与坚决,却无法完全掩饰。他只是隐去了关于吞渊之主的存在,以及钥石碎片具体来源的细节,将这些关键信息模糊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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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语虽然简洁,却足以在凛音心中勾勒出一幅惊心动魄的图景——一个遥远的世界被至高存在的力量污染,同伴被拖入命运的漩涡,而他,这个身怀神秘混沌力量的男人,为了拯救同伴,毅然踏入了这片连她都视为绝地的哀嚎古渊深处。
凛音静静地听着,当听到灵汐在回响之厅面临意识被抹除的危机时,她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了动容之色。那并非仅仅是同情,更是一种深植于血脉、感同身受的共鸣。作为同样背负着沉重宿命的遗族,她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那种在宏大命运面前个体的渺小与挣扎。灵汐的困境,仿佛是她自身命运的一抹残酷倒影。
“‘聆听者’的宿命……终究难以逃脱么……”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是一缕即将消散的雾气,带着一丝兔死狐悲的哀伤。这哀伤不仅仅是为了灵汐,也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那在漫长时光中不断追寻、不断失落,最终只剩下她一人踽踽独行的族群。每一个试图窥探本源、挑战规则的存在,似乎最终都会被那无形的巨轮碾碎,成为历史尘埃中无人记取的一笔。
“所以,源初之门,是我唯一的希望。”叶辰看向她,目光灼灼,那眼神像是由最纯粹的意志凝聚而成的火焰,穿透了周遭混沌的迷雾,也穿透了凛音刻意维持的冰冷外壳。他语气中的决绝不容置疑,“你们遗族寻找了无数岁月,就算没有确切位置,也总该有些线索,比如……可能存在的区域?或者相关的征兆?”
凛音沉默着,冰蓝色的眼眸中波澜起伏,仿佛有无数古老的记忆碎片在其中沉浮、碰撞。她审视着叶辰,衡量着他的决心,也权衡着透露族裔秘辛可能带来的后果。那沉默持续了许久,久到仿佛连周围混沌能量的嘶鸣都变得清晰可闻。最终,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一种近乎于献祭般的决绝取代了之前的犹疑。她抬起头,目光穿越叶辰,似乎望向了那虚无缥缈的命运长河。
“我族……确实掌握着一些零碎的线索,指向‘脊’的某个特殊区域。”她的声音变得空灵而悠远,仿佛在吟诵某种古老的预言,“那里被我们称为‘法则归墟之地’,传说是一切法则的坟场,也是新法则诞生的温床。旧有的规则在那里崩坏、分解、归于虚无,而全新的、未曾设想过的法则碎片则从那片混沌中偶尔溅射而出,如同星火。‘源初之门’的传说,与那里关联最深。有先贤推测,那扇门或许就隐藏在法则生灭循环最为剧烈的核心,是这一切异常现象的源头,亦或是……终点。”
“但那里极其危险,”她话锋一转,语气凝重得如同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是万界之脊公认的禁区之一,甚至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区域。混乱的法则在那里形成了天然的绝杀之地,时空是破碎的,存在是悖论的,认知会被扭曲,逻辑本身也会失效。甚至……我族残存的古老记载中提及,可能遭遇……来自‘门’另一侧的、随着法则潮汐冲刷而来的‘碎片’——那并非生灵,而是某种概念、信息或者……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的残渣,沾染半分,都可能导致彻底的异化或湮灭。”
“带我去。”叶辰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平稳而坚定,仿佛凛音描述的并非九死一生的绝地,而只是一条略显崎岖的路径。对他而言,再瑰丽奇绝的景观,再凶险万分的绝境,也比不上灵汐正在承受的痛苦和那迫在眉睫、彻底湮灭的危机。时间每流逝一分,灵汐存在的痕迹就可能被抹去一分,他无法允许自己有任何的迟疑。
凛音看着叶辰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坚定,那是一种将一切置之度外,只为唯一目标燃烧殆尽的火焰。这眼神她并不陌生,在她族中那些尘封的壁画与史诗里,那些为了族群渺茫希望而毅然踏上不归路的先辈眼中,也曾闪烁着同样的光芒。那光芒,既让人敬畏,也让人心痛。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对往昔的追忆,有对命运的无奈,或许,还有一丝对眼前之人决绝勇气的敬佩。她点了点头,冰蓝色的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仿佛流动的月光。
“好,我带你去。”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但多了一份承担,“但能否找到,能否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踏入那里,我能倚仗的也唯有族裔血脉中对法则异动的一点微薄感应,以及……运气。”
她转过身,衣裙在混沌气流中飘荡,目光投向古道前方那片最为混沌、色彩最为斑斓、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扭曲的区域。那里像是宇宙的一道狰狞伤疤,又像是所有色彩与形态最终疯狂汇聚的漩涡。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指向那片光是注视就令人神魂不稳的混沌。
“那个方向,‘法则归墟之地’……就在那里。”
“法则归墟之地……”
叶辰顺着凛音所指的方向望去,瞳孔微微收缩。那片区域的景象,远超他之前穿越古道时所见过任何意义上的“混乱”。那并非简单的能量暴动或空间扭曲,而是更本质、更根源、更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心悸的——属于世界构成基石的“法则”本身,正在那里经历着无休止的崩坏与诡异的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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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色彩无法用任何世间的言语来形容,并非寻常意义上的斑斓绚丽,而是一种将所有已知与未知颜色粗暴地混合在一起,又因相互排斥、吞噬、剥离而不断生灭的、极度不稳定的混沌状态。它不像是一片空间,更像是一幅活着的、正在自我撕扯和重组的抽象画,充满了狂乱与非理性的笔触。光线在那里失去了直线的尊严,它们弯曲、断裂、打结,时而凝聚成实质的、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晶体轰然坠落,尚未落地便又散作虚无的光点;时而又像垂死的蠕虫般蜷缩、抽搐,最终黯淡消散。
隐约可见,无数破碎的、代表着不同世界基本规则的符号和纹路,如同濒死的鱼群,又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在其中疯狂地翻滚、碰撞、湮灭。那是“火”之法则的残片与“冰”之法则的烙印相互侵蚀,是“重力”的线条被“浮空”的波纹搅乱撕碎,是“时间”的刻度与“空间”的坐标被揉成一团,然后又偶然间孕育出全新的、怪诞的、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法则片段——或许是一块触碰即会引发“衰老”的石头,或许是一片能切割“概念”的风刃。
甚至连“时间”与“空间”这两大最基本的概念在那里都变得支离破碎,不可信赖。叶辰能看到一些区域在飞速地经历着沧海桑田的演变,星辰生灭的幻影在其中明灭不定;而另一些区域则仿佛凝固在某个永恒的瞬间,如同琥珀中的昆虫,死寂而诡异。空间更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支离破碎感,如同无数面被打碎后又胡乱拼接在一起的镜子,映照出光怪陆离、彼此重叠却又互不干涉的诡异景象。可能前一步踏出是炽热的熔岩河,后一步落下却是绝对零度的冰原,而左右两侧则分别倒映着某个陌生星系的星空和一座喧嚣城市的模糊剪影。
一股源自世界本源的、宏大而混乱的“噪音”,即使相隔如此之远,也隐隐传来,并非通过空气振动,而是直接作用于感知与灵魂层面。那是无数法则在哀鸣、在咆哮、在诞生、在毁灭时所产生的混乱信息流,如同亿万种不同的旋律在同一时刻以最不和谐的方式奏响,冲击着一切试图理解它的意识。
“那里……就是一切规则的坟场与吗?”叶辰喃喃道,感到一种混合着敬畏与震撼的战栗。与此同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眉心的钥石碎片传来的灼热感与指引感变得异常强烈,不再是之前那种微弱的共鸣,而是一种近乎渴求的牵引,仿佛那片混沌的深处,有它极度需要、甚至能补完自身的某种东西。
“也是生命的禁区。”凛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深深的忌惮,仿佛回忆起了族中某些血色的记载,“我族曾有几位最为强大、也是对法则理解最深的先辈,抱着必死的决心冒险进入其边缘区域,试图窥探一丝源初之秘……结果,无一归来。他们留下的最后信息,通过血脉秘法断断续续地传回,只有‘法则有毒,时空是谎言’这样支离破碎、令人费解的警告。”
她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叶辰,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退缩,以便再次确认这个决定是否明智,或者,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你确定要去?现在回头,或许还能在万界之脊的其他相对‘稳定’的区域找到暂时栖身之所,从长计议。”她知道希望渺茫,但这或许是最后劝阻的机会。
叶辰的回答没有丝毫动摇,甚至没有片刻的迟疑,仿佛这个答案早已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带路吧。”简单的三个字,重若千钧。
凛音不再多言。她深吸一口气,那并非寻常的呼吸,而是一种调动自身本源力量的仪式。周身清冷的月华微微流转起来,如同水波般在她体表荡漾,形成一层薄薄的、闪烁着符文的光晕,似乎在运转某种遗族秘法以稳定心神,对抗前方那无孔不入的法则干扰。她当先向着那片吞噬一切的混沌区域飞去,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缓慢,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其谨慎,仿佛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漫步。
叶辰紧随其后,心念一动,将原本扩张开来的混沌领域极力收缩,直至仅能紧密地覆盖自身,如同披上了一层无形无质、却又坚韧无比的能量甲胄。他小心地操控着领域的力量,将其包容、转化的特性发挥到极致,试图隔绝前方那越来越强的、混乱的法则波动与信息冲击。
随着他们的靠近,那股宏大的、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噪音”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有压迫感。它不再是隐约的背景音,而是化作了实质性的冲击,如同无形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他们的意识防线。那其中混杂着无数世界的碎片化景象、悖论的逻辑片段、癫狂的意念回响,寻常修士在此,恐怕瞬间就会道心失守,神魂被这信息的洪流冲垮、同化,成为这片法则坟场中又一缕无意识的哀嚎。
凛音额间那枚新月状的回响印记微微发光,散发出一种稳定而清凉的波动,如同在她意识外围构筑了一道滤网,帮她过滤、抵挡着部分最致命、最混乱的信息流冲击。而叶辰则主要依靠着混沌领域的包容与同化特性,艰难地消化、平复着这股冲击,同时眉心的钥石碎片也持续传来一股奇异的稳定感,仿佛定海神针般锚定着他的核心意识,使他勉强能够在这片认知的狂潮中保持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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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环境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原本还算有迹可循的混沌能量流,此刻变得愈发狂暴和无序。色彩不再是视觉的感受,而变成了一种具有侵蚀性的力量。偶尔有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流矢般射来,撞击在叶辰的混沌领域上,发出滋滋的异响,或是引发小范围的、诡异的物理现象——比如一瞬间的局部重力反转,或是小片区域的时光加速流逝。
他们飞过一片如同玻璃般破碎的空间断层,看到断层另一侧倒映出一个生机勃勃的森林世界,鸟语花香仿佛近在咫尺,却又隔着无法逾越的法则壁垒;下一刻,那景象又扭曲成一个燃烧的炼狱,哀嚎声隐约可闻。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一片不断在“存在”与“虚无”之间闪烁的区域,那里时而空无一物,时而填充着某种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
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每一次空间的转换都可能踏入万劫不复的陷阱。凛音凭借着她遗族的本能和对法则异动的敏锐感知,在最前方小心翼翼地选择着相对“安全”的路径——虽然在这里,“安全”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意味着可能只是死得慢一些。
终于,在穿越了一道由扭曲光线和破碎符号组成的、如同瀑布般垂落的混沌帷幕后,他们正式踏入了“法则归墟之地”的边缘。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百倍的信息洪流和法则压迫感迎面扑来,让叶辰和凛音都不由自主地身形一滞,仿佛踏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拒绝一切常理的世界。脚下不再是虚空或古道,而是某种不断变幻形态的、介于实质与能量之间的混沌基底,踩上去的感觉怪异而缥缈。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皆是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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