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里斯本的天气好得近乎不像冬天。
我和蔚然从罗西乌广场坐上403路巴士,一路摇晃到罗卡角。车窗外,金黄色的草坡和低矮的灌木在风里轻轻摆动,远方的大西洋像一整块蔚蓝的丝绸,阳光在水面洒下碎碎的银光。
冬日的西海岸此刻没有想象中的冷冽,反而暖洋洋的,如春天般和煦。
旅行者在『ndeaterraacabaeérci会放烟花,我们可以在泳池旁边看,别忘了!请我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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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里斯本已经晚上七点,我们在预订好的餐厅吃了晚餐,点了我一直舍不得吃的龙虾饭和pêraancatt红酒。
手机里,我看见3个小时前姐姐给我发的微信,她还给我转了1000块钱,【遥遥,新年快乐,你三年没回家了,2月10号我在澳门结婚,你能不能回来?阿姐很想你,爸妈和嘉荣也很想你】
我心里忽然泛酸。
我低头看向窗外,特茹河边像一条披着灯的绸子,河岸上聚满了欢度新年的游人,街头艺人在白色拱顶下唱着法朵。眼前,栗子蒙布朗散发着馥郁甜香,我和蔚然在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里,喝着350欧一瓶的红酒,脸上已经有些微醺。
回想曾经在珠海,每个新年,耀祖和他的父母们都会带着他去澳门或香港跨年,去那些我和姐姐从不敢踏足的餐厅吃饭,去海边看烟花。而留给我们的,是冷掉的饭菜,做不完的家务,还有我在万家灯火时,独自挑灯夜战的习题。
想我?我冷笑,太好笑了,他们是觉得我现在在德国发达了出息了,想我的钱吧。
我把钱退了回去,给姐姐发信息,【新年快乐阿姐,2月10号我期末考,回不来。祝你新婚快乐,等结婚了,你和姐夫来德国度蜜月吧,我负责你的一切费用。】
蔚然注意到了我冷笑的表情,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菜单,又点了两个蛋挞,对我说:“aa,不要你请我,开玩笑的。”
“不用,我有钱。”我对她眨眼一笑,“我现在是月薪3500欧还有3000欧年终奖的人。”
“……”林蔚然轻哼一声,咬着牙对我说,“我要换专业。”
时间渐渐流逝,已经过了晚上11点,我时不时摸出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消息。whatapp上,auel的对话框还和下午一样。
“你又在等谁?”蔚然从酒杯沿上抬眼看我。
“没有。看时间。”我故作镇定,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
“嗯。”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说我也知道,verie的那个ie”
“才不是。”我低头否认,但是泛红的耳根出卖了我。
顶楼泳池边的人群开始聚拢,冷风里混着蛋挞和红酒的甜味,港口的光在水面上被浪一点点打碎,像四散的烟花。
23:59,手机响了,是auel的信息。
【artei,祝贺你!我真的非常为你感到开心和自豪,但是,我并不意外,对你来说,论文在iaaj上发表,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我的论文也被收录在了明年一月刊,等回了慕尼黑,我们可以一起庆祝。下午我和家人在一起,所以没有及时看到你的信息,抱歉。】
我笑得像个花痴,紧接着,又一条气泡蹦出来:【artei,新年快乐】。
零点的钟声正好敲下去,河面对岸火树银花,所有人一齐数“十、九、八……”,烟花在头顶炸开,比星光更加璀璨。
我回复:【谢谢,新年快乐,等回了慕尼黑,我们一定要一起庆祝】。
就在这时,屏幕又亮了一下,竟然是程渲的消息,他发了一长串,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新年快乐呀遥遥姐!我回国了,昨天晚上和我家里人一起吃了年夜饭,有没有你喜欢的菜呀?有的话,明年要不要来我们家跨年?你在葡萄牙许愿了吗?许了什么愿望,可以跟我说吗?】
我看到他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一桌子的美食佳肴山珍海味,光那张桌子,就是大写的“贵”。
我看着他的消息,嘴角抽了一下,回复:【谢谢,新年快乐。】
程渲秒回我:【新年快乐!祝你新年继续拿满分!继续带我拿高分,对了对了,我还和我爸妈我哥一起拍了合照,戴眼镜的是我爸,旁边那个美女是我妈,我哥你肯定认识吧,嘻嘻,不要告诉别人哦,这是我们的秘密。】
他立刻给我发了一张全家福。
照片是一张典雅的家庭合影,背景是瑞士某家顶奢酒店顶楼宴会厅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是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群山,夜空下点缀着星光与圣诞树,宛如仙境。
站在正中央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程渲的父亲,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深灰色西装,搭配银框眼镜,举手投足间透出书卷气,十分儒雅大气。
他的母亲则穿着一袭米色缎面长裙,裙摆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头发高高盘起,耳畔坠着一对光泽温润的珍珠耳饰,整个人端庄优雅,美丽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