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雨滂沱而下,雨珠不停滴答,少年趴在栏杆,望着底下暴涨的江水和水鬼。
&esp;&esp;沈承安:“老师,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esp;&esp;秦奚丹偏头看他,鸦黑眉眼被缀上层朦胧的水汽,嘴角噙起抹微笑。
&esp;&esp;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承安突然觉得,自己老师的瞳孔里似乎掠过一丝银灰。他还没有开口,颜逸咋咋呼呼地说:“老师,我也有个想法!我当说!我先说!”
&esp;&esp;“下面那么多的鬼,”颜逸搓搓手,心痒难耐,“下去捞鬼呗!这些可都是材料啊!”
&esp;&esp;沈承安:“我也是这样想的。”
&esp;&esp;颜逸一拍他的肩膀,“沈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esp;&esp;于是秦奚丹靠在栏杆边,看着少年们跳到水里,飞鱼般在鬼怪里穿梭。连刚回来的两兄妹,也能仗着飞鱼丹,跳到水里去擒几个鬼抓几个怪。
&esp;&esp;秦奚丹握着黑色的手机,在江边徘徊,关于堕落天使的去向,应该是章南露或者更上一层的执火人才应该考虑的问题。她的职责,只要保护好绝扈市就好了。
&esp;&esp;她叹口气,觉得自己能力还是太小了,似乎只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所以,顾时谦本意就不在绝扈市,来到这里作乱,引诱幽灵堕落,挑唆沌神信徒祭祀,污染夏季神神相,是为了让大家的视线转向绝扈市,而他抽身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esp;&esp;或者,他只是路过这座城市,顺手掀起一场风波,根本不在乎执火人有没有抽调力量。引导人堕落,掀起纷争,祭祀黑暗,这本来就是他会做的事情。
&esp;&esp;秦奚丹回想自己和顾时谦的几段交集,想起他救下小仓鼠,又面带微笑将其扼杀,也想起他神采奕奕地述说各种神明信仰,文明遗址。
&esp;&esp;他对芦国神明和传承是下过功夫的,看起来真的像个热情洋溢的青年学者。
&esp;&esp;谁能想到,一个外国的天使,居然对芦国的历史文化这么熟悉呢?
&esp;&esp;对哦,他好像说过,他的母亲是芦国人,而他从小生活在南德拉洲,那片被因斯殖民,充满疾病犯罪、毫无希望的土壤。殖民地生活的混血儿,应该是地位最低的存在,为什么能成为因斯的天使?
&esp;&esp;秦奚丹摇了摇头,想不明白,她望着汹涌的水流,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什么事。她按了按眉心,在栏杆边走来走去,突然,她睁大眼睛,停住了脚步。
&esp;&esp;黑色的手机正在这时响起。
&esp;&esp;章南露声音低沉:“小丹,查到了,他去了升龙山脉,有一队去山脉去考察古迹的学者昨夜被杀了。”
&esp;&esp;秦奚丹按紧手机,心中一紧,担心起了明夷,她轻声说:“顾时谦……他邀请我去看过升龙仪式。”
&esp;&esp;章南露听出她的自责,说:“如果你本该记得,但是刚刚才记起,那大概率是他对你施加了心理暗示。以他的位格,很容易做到这点,不用自责。还有,我们都想错了一件事。”
&esp;&esp;秦奚丹连忙问:“什么事?”
&esp;&esp;“来的,不只有这一个天使。”
&esp;&esp;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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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上山舞龙的人发现受害者的。
&esp;&esp;发现时,地上到处都是大片的血液,帐篷被撕裂成两半,躺在里面的男人瞪大双眼,表情惊恐,脸色青灰。
&esp;&esp;死的几个人被发现都是在帐篷之中,除了张泽死状凄惨,似乎是被吓死的外,其他人神态安详,仿佛陷入沉沉的梦乡。
&esp;&esp;死者中有谢老。
&esp;&esp;听到这件事,秦奚丹心中陡然一沉,不由自主地攥紧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