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最近的几人听到了后半句话,催促薛君钰开免提。
拗不过的薛君钰只好照办。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话刚说完,腿上就吃痛了一下。
只见唐一泽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傻?他来找你还能有什么事?”
单手握持电话的薛君钰愤怒地作口型反驳:不就是客套一下嘛,为什么要踢我?
杜林立坐在办公室里,一时竟拿捏不准对方的态度。他开头就说明了他跟陈铭羽的关系,对方居然还问他有什么事,只能说不愧是薛总的儿子,这几天发生的事他都没放在心上吧。
“针对陈铭羽公司已经做出了处理,杜某谨代表悦乐向您道歉,估算赔偿金额稍后会发送到您邮箱,至于陈铭羽——”
薛君钰扒开钱、唐、费的包围,一个人走到阳台,反锁上门。
“杜某已经听说了事情大概,在此也不为他辩白。他已经主动解约,这几天会公宣退圈,想必是不会再出现在您视野里了。”
听着这样的处理结果,薛君钰下意识问:“他不唱歌了吗?”
“当然。”
电话那头的缄默让杜林立意识到或许,陈铭羽和薛小少爷的关系并没有像陈铭羽本人说的那么水火不容,又或许,薛小少爷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您希望他继续唱歌吗?”
“那个,说实话我讨厌他,但那也是后来的事了。我第一次在合唱团排练教室外面听到他的歌声,就在想,要是他将来成为我的主唱就好了——”
说到这薛君钰忽然懂了一点四年前的自己为什么在被陈铭羽威胁时感到那么无能为力——他原来,是真的有想让陈福宝唱他的歌。
“他唱歌确实不错,”杜林立没否认,“所以你才让陈铭羽一直唱你写的歌吗?”
这么拙劣的威胁手段,而且漏洞百出,杜林立听陈铭羽讲时都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算,我该记的仇还是会好好记着的。这几年我在念书,不念书也在玩,没关注他。”
杜林立:。。。。。。记仇是这样记的吗?
“刚才说的赔偿金额,是公司那部分的,至于陈铭羽的。。。。。。我想他暂时拿不出来,”杜林立怕对方听到这句话生气,又继续补充,“他这几年赚的钱也基本上拿去还哥哥欠的高利贷了,过几天他还要跟一个小品牌打违约金的官司,不知道薛小少爷你想怎么处置他。”
“都这样了,那他为什么不唱歌?”
“啊?”
杜林立想不通这两者的关系。
“那个什么,署名权不懂吗?”
薛君钰有样学样,恶声恶气,“这样算他要赔我好多钱呢,不继续唱歌怎么还我钱?”
“都这样了您还让他唱?”
只能说不愧是资本家的儿子了,杜林立有些意外。
薛君钰理所当然地回答,“得让他唱到还我钱为止啊,去演戏也行,但他没我帅,又矮,赚不到多少钱,还是卖唱吧。”
通完电话,他回到寝室里头,唐一泽倒着拿书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费朔倒是一如既往地干坐着,目视前方发呆,至于钱前,他在练瞪眼神功吗?
钱前充满幽怨的眼神并没有得到薛君钰的正确解读,憋屈得慌。
“薛君钰,你如实招来,”钱前还是爆发了,“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主唱了?”
薛君钰整理自己并不存在的袖口,随意瞥了他一眼,而后走到他座位前,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之色,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漫不经心地回答,“玩玩而已,还当真了?”
这个姿势保持了三四秒,直到薛君钰发现钱前的脸变红,他吓得迭步后退,什么霸总的架子都端不住了。
本来吧,他就是经由钱前的话联想到了他上辈子演的一个角色,一时兴起才开起了这个玩笑。
但是,钱前脸红为哪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