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沉思了半刻,忽而绽出一抹明媚娇俏的笑容,道:“可是,我还是不愿意呢!”
出征前的那一晚,一室弥漫夜的静谧,寒露倾透他的衣衫,只觉得一阵暖馨,她挨身过
来,声音淡淡的,一如这凉薄的夜,道:“我总是要跟着你的,不管去哪里,都与你在一
处,你知道的……”
春儿的话,确确实实点醒了他。这个女子,是真的把他埋进心底去的,那样深那样深…
…
寸寸相思寸寸灰。而今,她却始终睡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不肯醒来面对他。他恍然觉得
,掌下这张脸庞,仿若原野上那接天的蔓草,这一刻还安安稳稳地在他面前,可是只消一
个火星子,转瞬之间,便能化作灰烬!
段潇鸣跪在病榻前,一滴眼泪凭空落到泠霜脸上,从眼皮子底下缓缓往下淌,凝着烛光
昏黄的一点晕彩,看去仿佛就像是从她眼里流出来的一般。
“你赢了 ,你比我狠,我认输了,现在,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
正如那日院正所言,袁泠霜并不是真病,只是受不了刺激,才昏厥过去。段潇鸣放下话
来,无论用什么办法务必要将她救醒。于是一连四日,各种古方、奇方、偏方,无论是宫
廷内藏还是民间流传的,都被拿出来试了个遍。又以金针入穴,刺激百汇等各大穴,总之
是能用的不能用的,统统都用上了。
不知是药石灵验还是精诚所至,总之,到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第五天,袁泠霜奇迹般
地醒了过来。
那情景,与当日在拉沃,她跳马之后醒来的情景极为相似,亦是窗外洒进熏暖的阳光来
,薄尘漂浮,一室的安静里,他趴跪在床边,甲胄卸去了,只穿着衬里,双目微阖,发丝
凌乱。
泠霜似乎是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猛地惊醒过来,满头大汗,一下子便坐了起来。
段潇鸣立刻醒了过来,猛地一睁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醒了,正面对面
地看着他。
“你醒了?!霜儿,你终于醒了!”段潇鸣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把将袁泠霜抱进
怀里,那双手臂,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以示此刻的欣喜若狂。
泠霜的神智也已经回复清明。她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只一遍一遍地喃喃地重复着:“
他死了……他死了……”
段潇鸣轻轻放开了她,欣喜正在心头缓缓散去。
“你还有我啊,还有我……”他无力地道。
“他死了,他终于死了……就在那里,全身都是血,那么多箭射在他身上,得有多疼,
多疼?!”泠霜好似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地说着,伸手指向床前,说看见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