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定唐:怎么,你不想知道他和我说了什么吗?
凌枢:你不说,我不问,我不是个爱打听的人。
岳定唐:我怕你抓耳挠腮,半夜睡不好。
凌枢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贫僧四大皆空。
岳定唐似笑非笑:二老爷请吃驴肉锅子的那天晚上,你中途离开,不仅仅是去解手吧?
凌枢:不是给你说了吗,我去买银针,给你试毒。
岳定唐:你用来试毒的那根银针,其实是银楼里的银钗,所以你缘何会刚到关家,就觉得有人要对我们不利,还特地跑了一趟银楼?
凌枢摸摸鼻子:实不相瞒,我是瞧见一位漂亮姑娘,一路追着她过去的,谁知道她进了银楼就没影了,我又不好显得孟浪,只能随便买点东西。怎么,岳长官良心发现,想帮我报销?
岳定唐听着对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嘴角越来越平,最后抿成一条直线。
他知道凌枢在说谎的时候有很多不自觉的小动作。
这些小动作,在上学时就已有之,经过许多年,许多都被凌枢强行改掉了,但依旧有不少细节留下来。
譬如说,一根手指不停敲打桌面,动作很轻微,不仔细看,不会看出指尖一动一动的碰触。
在意识到岳定唐的视线之后,凌枢立马停止不动。
可这样一来,反倒此地无银了。
岳定唐看着他笑了,意味深长。
凌枢也笑了,人畜无害。
凌枢,我觉得,你留在我身边,真不是个好选择。如果我是你的敌人,就会选择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绝不会顾念什么老同学的旧情。岳定唐半真半假道。
凌枢笑道:可你不是我的敌人啊,岳长官,我只是一个靠着你混吃等死的小秘书而已,您可千万别把火撒我身上。我坦白,我真是遇见个漂亮姑娘才会去的银楼,那姑娘我到现在都记得长相,要不画出来给你瞅瞅?
岳定唐:我怕你画出个何幼安,然后跟我说见鬼了。
凌枢:您真会开玩笑。
岳定唐:影佐认识成先生。
凌枢很惊讶:那他是对何幼安的死起疑了?
不管他真惊讶还是假惊讶,岳定唐直接撂开前面那些试探,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你认识老袁。
不是疑问,没有反问,而是陈述。
凌枢否认得很快,脸上的无辜也很真切。
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
你说你回国之后去了四川云南等地闯荡,但你的口音里却没有受到当地环境的影响而稍稍改变,反倒是连本地乡音,也消除不少,这说明你的确出去闯荡了,但不是去四川,也不是去云南。
你口口声声嗜钱如命,却把何幼安给你的酬金,都留给何立心那孩子。我还知道,你暗地里依旧在调查陈友华的死,你在怀疑什么?何幼安的事情不是告一段落了吗?
今天所有人在场时,老袁看见你,跟看见别人的反应不太一样,他愣了一下,别人有没有注意到,我不知道,但我注意到了。
岳定唐看着他,渐渐变得严厉。
凌枢,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跟老袁,到底认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