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杰笑着跟司锦和钱橙打招呼,“司五少爷,钱三姑娘,好久不见。”
食指指腹就地取“墨”,笔尖在砚台口打圈研磨,正反各几圈,若是在前端遇到凸出,笔尖可以停顿在上面轻轻揉压。
至于给季府的礼物,司母早上就已经派人单独送来了。
没错,季老爷还让人请了戏曲班子过来唱戏唱曲,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他过寿。
锦。
像是恨不得刻在上面,刻在钱橙心里。
司锦心虚,但脸上不显,只是搂钱橙腰肢的手越发的收紧,像是怕身边的人变成蝴蝶飞跑似的。
呼吸急急沉沉,心脏重重擂鼓。
小火慢炖,可等锅里的油一跳一跳的,便该大火收汁。
失望的是,这么些东西,居然只是钱府给女儿的陪嫁?那就是说跟季静没关系了,白瞎了他们拉郎配拉了半天,市面上的话本子果然只能看看。
她微哑的声音响起,提醒钱橙不用忍着了。
门联贴好,院里院外全是炮仗声,震耳欲聋,半点都听不到别的。
钱橙这才敢出声。
她怎么觉得季杰往这儿一站,司锦跟钱橙间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微妙呢。
两人清理了一下,司锦坐回椅子里,又朝钱橙拍拍自己的腿。
腿心发麻小腿发软浑身无力的钱橙,“……”
“这次真是看户籍跟礼物。”司锦一脸正经。
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钱橙狐疑警惕,双手拢着裙子,小心坐在司锦怀里。
跟刚才一样的姿势,只不过司锦抬手把桌面上的火眼镜拿起来搭在鼻梁上。
现在小白花领着小花骨朵朝这边过来,显然是要去院子里——
“对啊,多不像话,”季杰睨司锦,脸上挂着笑,咬着牙说,“要不是对方强、留,我也不至于一天一夜没个人影,还耽误了一笔五、两银子的生意顺带着毁了跟别人说好的约、定。”
小白花全名叫沈柔云。
钱橙琥珀眸子瞬间亮起来,双手把户籍拿过来。
外头天色渐晚,因两人没说,也没下人进来点灯。
钱橙把户籍纸打开,扭腰对着窗户的方向,想着借点光仔细看看。
季杰刚打了两个喷嚏,揉着鼻子,抬眼看府里人来人往,不甚在意的说,“这不是还有姐姐你吗,我又没有做生意的天赋。”
“万一烧着了怎么办。”钱橙嘴上这么说,手臂却诚实的凑过来。
户籍是薄薄的两张纸,火苗跳跃映亮纸张上的字。
“对啊,爹还没说这事呢,”季静微微笑着,柔声跟沈柔云说,“你放心,我爹不会说这事的。”
沈柔云垂着眼睫,抬手护揽着腿边的雅雅。
一行写着丈夫司锦。
钱橙目光从生母名字上往下移,落在司锦的名字上。
管家立马不敢吭声了。
司锦原本只是安安静静举着火折子让钱橙看户籍,如今听她开口,才轻声应,“嗯,可以吗?”
管家接过灯笼,小心谨慎的看着季静的表情,“司五少爷夫妇在前面陪老爷说话呢。”
这两年季静兼并不少大大小小的车行,一举将“季家车行”推进新水州商铺前二十的排行榜里。
钱橙低头,吸着鼻子,把户籍仔细贴好收起来,“谢谢你司锦。”
那姑娘带了个小女孩在茶楼里唱曲,孤女寡母的挺可怜,加上有人为难调戏,季老爷大手一挥,表示,“跟我走吧。”
钱橙把户籍贴胸口放好,眨巴掉眼里的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