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忍,但眼泪出卖了他。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他紧闭的眼尾不断涌出,迅速浸湿了他浓密的睫毛。
沈离回来了。
瞧见江辞的动作,抿唇不言,还是叹了气。
“哥哥你喊出来啊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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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御不忍心。
破晓用灵力托着布巾,扶住江辞越累越抖的手臂,“阿兄,放心去。”
布巾被极其缓慢、粘连地剥离时发出的细微的,令人心悸的嘶啦声。
郭逸之那压抑到极致、只剩下破碎气音的喘息。
对他们来说,都漫长如同酷刑。
郭逸之一声都没吭,只默默流着泪。
直到布巾被扯出大半。
沈离手里的帕子已经被他哭湿。
她温言细语地趴在郭逸之耳畔哄着。
转移他的注意。
江辞早已避开了视线,看一眼都是心如刀绞。
又过了许久许久。
沈离换了三块帕子。
那令人遭罪的布巾浸满了血渍,彻底地剥离开来。
嘴巴依旧以一种不自然的、极大的角度张开着,无法闭合。
沈亭御嗷得扑上去,扶住郭逸之的下颌,“哥哥乖,忍一下,就一下。”
咔哒一声。
下颌回到了正确的位置,嘴巴微微张着喘息。
郭逸之虽闭着眼,但心里,身体,都暖洋洋的。
他知道,几人都围在他的身边,紧紧挨着他。
他甚至不用看,都知道他现在又脏又臭,布巾大概混着血水和口水,更加腌臜了。
但一声声关切的声音顺着耳朵里,飘进他的心里。
每次都是一样的。
每次都有他们。
他真的好幸福。
郭逸之嘴唇微微动着。
“哥”,江辞拿出帕子,擦拭着他的嘴角溢出的混着血丝的口水,“哥,咱不说了,嘴巴痛不痛?咱乖乖闭嘴好不好?养一养,像魏明安似的。”
郭逸之第一次羞臊地不想睁开眼。
好难堪。
江辞觉得他是个猜人心思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