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彻底改变她的想法,是个艰难的过程。
由于三岁之前,家族对待拉普兰德的教育完全没有温情,导致了拉普兰德的安全感自幼缺失,这让她相信,只有自己争取来的,自己本身的,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不比切利尼娜,小时候,湛月失踪那半年,她的母亲也还陪伴在她身边,母亲走后,湛月又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这几年。
在拉普兰德眼里,湛月对她的关爱完全就是一个美丽的意外,是毫无根据的,无法掌控的。
如果她不自己争取,这份关爱完全可以像它来时那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但她不明白,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争取。
长幼的爱,情侣的爱,师生的爱……
湛月不是一个善变的人,他的情感在漫长的生命长度拉扯下变得极为坚定而永恒。
他同样偏执,但他只偏执于自己的执念,而拉普兰德的偏执却已经成了她的性格。
湛月想要多陪陪她,陪陪她俩,用实际行动,以及时间来证明,来纠正拉普兰德的观点。
但不行。
内战牵扯到很多,不只是外敌。
这场本不应存在的内战很有可能制造出扭曲,还有,狼母的降临只是顷刻,湛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做不到人在沃尔西尼坐,就什么消息都知道。
拉普兰德很重要,皇姐能否被拯救就不重要了吗?
湛月不想割舍下任何一边。
他总是如此贪心,在面对自己的家人的时候。
拉普兰德微微颤抖着睫毛,似乎下一秒就要醒来。
湛月收回思绪,忧郁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苏醒。
拉普兰德睁开眼。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陌生的天花板,以及莫名温暖的身体——明明全身上下都还在疼。
切利尼娜。
她的视角被固定着看着天花板,一时没有发现蹲在床边的湛月,第一个念头竟然想到的是切利尼娜。
切利尼娜·德克萨斯。
她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是要把这个名字死死埋在心底。
切利尼娜的实力超出了她的想象,很难幻想那个平时间总是在软弱地思念某人的女孩爆发起来,会是那般可怕的模样,那种黑色的雨滴……是她的源石技艺么。
很好,她这回没有死,那下回就要杀了切利尼娜。
拉普兰德打定主意,她也要学源石技艺,哪怕主动去感染源石病也无所谓。
她一定要强过切利尼娜,这样,她才配成为那个男人的子女。
“拉普兰德。”
熟悉的男声从一边传来,短短四个字,却仿佛蕴含了万千道情绪。
拉普兰德浑身一颤。
不……
不要看……
这般弱者的模样,会被抛弃的吧?
一定会的吧?弱者不配享受那些珍贵的……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