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尔门没怎么明确表态,只是说,“我明白。”他还不能肯
定欧唐奈这些话的意思,他需要对欧唐奈这个人再了解深一
些才能断定。他原先对欧唐奈的印象是不是错了呢?这位外
科主任终归还是一个怕事的人吗?他现在说的这些话,是不
是对他这个新来的人提出警告,让他不要惹事呢?如果真是
这个意思,那他们就是找错了人了。戴维·柯尔门暗想,在伯
林顿租房子可不能订长期合同。
欧唐奈现在有点后悔。刚才说那些话策略不策略呢?他
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柯尔门,他不想一上来就让他扫兴。
但是在欧唐奈脑子里一直装着皮尔逊和皮尔逊对尤斯塔斯·
斯温的影响这个大问题。欧唐奈想尽量支持奥尔登·布朗;过
去这个董事长作了许许多多支持他这个外科主任的事。欧唐
奈知道布朗需要斯温的二十五万美金。说实在的,医院确实
非常需要这笔钱。如果这将意味着要迁就皮尔逊一些,欧唐
奈准备跟着走——只要在情理之内就行。
可是医院的政治和欧唐奈作为一个医生的责任,其界限
应该划在哪儿呢?这是一个困扰他的问题;总有一天他得决
定一个确切的分界线。现在他是不是在玩政治把戏呢?欧唐
奈估计是的。如果不是的话,他不会和柯尔门说刚才那些话
了。权力是腐蚀人的,他想。不管你是谁,你总逃脱不掉。他
考虑再把这个问题说深一些,也许可以把这个年轻医生当成
自己的亲信,可是想了一下又决定不这样做了。柯尔门终归
是个新人;欧唐奈深深地感到他还没有真正了解那对冷静的
灰色眼睛的背后有些什么想法。
现在他们的车已经来到市中心。伯林顿的街道炎热,飞
扬着尘土,被日光照射得闪烁刺目,柏油路显得汗渍渍、粘呼
呼的。他把汽车开到罗斯福旅馆的前院。旅馆服务员打开车
门,开始从后座搬下柯尔门的行李。
欧唐奈说,“你愿意不愿意让我也进去,看看一切都安排
妥当没有?”
柯尔门从车外边答道:“真的,没有必要了。”他还是那样
沉稳,但是态度非常肯定。
欧唐奈从车座位上探着身子,道:“好吧,我们明天在医院
等你。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