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颂雅愣了几秒,随即莞尔一笑道:「两者兼之。」
迟燃平静地看着宁颂雅,反客为主地用指腹略过宁颂雅的手臂:「颂雅,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地方吗?」
宁颂雅好整以暇地看着迟燃。
「我最烦你总是默认能掌控一切的样子,那个样子……总会让我觉得——」迟燃停顿了一瞬,「总会让我觉得,你可以轻易从我们的感情里抽身。」
事至如今他才明白,他恨的不是宁颂雅对他设局的内容,而是宁颂雅随时都有不对他设局的权利。
迟燃收紧手掌,掌心之下传来温热的脉搏跳动。
「回去吧,」这是迟燃第二次说,他害怕心头涌现的不甘心会让他刺宁颂雅第三刀,「我累了。」
宁颂雅没有回答,许久之后,他亲了亲迟燃的额头:「我本想说,我很想留下。」
「……我不想看到你。」迟燃强装着冷漠,「反正你也有的是办法找到我。」
「但我还是让你跑了三个月。」宁颂雅算是默认了,「如果我不从酒店跟过来,我也找不到你的住址。」
迟燃起身开了门,顺带叫醒了楼道里的感应灯。
宁颂雅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迟燃,他那双眼眸中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只化作一句:「我会想你的。」
一句简单到质朴的情话。
迟燃深吸一口气,他想说「我也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关紧要的安慰:「照顾好自己。」
「你会来见我吗?」宁颂雅又问。
迟燃怔愣片刻,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会走的。」
「我知道。」
「你今晚会不会梦见我?」
「我不知道。」
「可是我一定会梦到你。」
「……我知道。」
寂静的楼道上,两人最终相顾无言。迟燃的眼睛因为哭泣而红肿,却发现的宁颂雅也并未好到哪里去。他还是默默关上了大门,靠着门板,颓丧地站了许久。
他摘下那枚婚戒,举起来,放在月光下。
钻石正在闪闪发光,迟燃不由得只能眯起眼睛,害怕眼睛被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