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如意盘膝坐在床上,擦剑。
银铃在剑穗末端晃,叮叮当当,像小孩玩摇鼓。
她一边擦,一边跟铃说话:“再过两座城,就到朱衣卫老巢,你怕不怕?”
铃不会回答,只会响。
她自顾自点头:“嗯,不怕就好,我也不怕。”
门外忽传脚步声,轻得像猫。
任如意手指一弹,烛火骤灭,人已到门边,剑尖贴地。
“谁?”
“客官,是小店送洗脚水!”
是小二的声音,却带着颤。
任如意眯眼,拉开门缝——
小二端着木盆,盆沿抖得哗哗响,水里映出一截黄玉色,是面具边缘。
她叹了口气,接过盆:“辛苦了,回去睡吧。”
小二如蒙大赦,拔腿就跑。
任如意把水倒进窗外,盆里留下一张折得极细的纸条——
“明日卯时,南市豆腐坊,有人请你吃豆花,不来,就毒死全城。”
落款:玄蜂。
她撇撇嘴,把纸条凑烛火点着,看火苗窜起,照亮银铃。
“豆花?”
“行,我正好还没吃饱。”
第二日,卯时。
南市豆腐坊,炊烟袅袅,豆香四溢。
任如意空手而来,头发还湿着,显然刚洗漱。
坊前摆着一张小木桌,桌后坐着个青衣书生,眉目清秀,左眸却蒙灰翳,正是玄狐。
他面前两碗豆花,一碗加糖,一碗加辣,殷勤招呼:“任姑娘,早。”
任如意坐下,把两碗都拉到自己面前:“我全要,你看着。”
玄狐失笑,也不恼,撑着下巴看她吃,像看稀奇动物。
“辣的不咸,甜的不腻,不错吧?”
“凑合。”
任如意吃得额头冒汗,抬头,“毒呢?”
玄狐指了指豆花底下:“压在碗底,没化,放心吃。”
“为什么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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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看你吃豆花的样子。”
他答得理所当然,甚至有点温柔,“死人吃不了豆花,太可惜。”
任如意把最后一口咽完,擦嘴:“看够了?”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