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近三十年前的祸事了。时值天乐年间,圣上古怪脾性初现不久,暂未影响外朝,可内宫早就饱受其苦;一日入夜,宫内司大大小小六个公公与近前的张常侍合谋,潜入紫宸殿行刺;刺杀不成,便有人放火,混乱直至第二日朝前才歇。随后,因阉祸事牵连众多,内侍们被三卫围在后宫,陆续诛杀二百多人,所幸未及外朝。从此圣上迁入太华殿,潜心修道,紫宸殿一修多年,直到李恭登基才再度启用。
二十多年过去,天乐宫乱虽疑点重重,可一切早该被埋在宫中,消隐了后患。可为何侯永要与李少俅一同去问外臣秦樾内事?难不成当时在文和殿供职的秦幼贞,还有另外的说辞?
又或是秦樾知晓闵相与此相关,如今旁人无法对证,只有他能回忆点碎散的真相,为帝王所用?
天乐时闵乐麟尚不在相位,宫中阉祸,又能与他有何关联?
陆琰思前想后还没串起头绪,后腰被人猛地搂紧,是被逼着与青年贴起,几无缝隙。闵奕又送来亲吻,深入其中,令人不禁湿润了身体内外,甩脱顾忌;双手勾着搭着,他不顾官衔身份回应在百户身上,立即激起那边斗志——被强力擒住,脚跟离地,尚未挣动就先攀着七珀挪开门边几步,还没由上而下地亲稳,天地旋转,后背抵在坚硬的床板上,一张俊美的面容直逼而来,是闵奕追着上床,甩不开的热情扑面。
“我还是头一回见,”闵奕俯身咧嘴笑道,连齿间都是明亮的,“先生躺在床上。”
从前闵七在陆府上,没有资格进他们夫妇的小院伺候,那这自然是第一次看到。陆琰不接话,眼角两旁张望,夏末还都是薄被,席面不知是草是竹,硌得人不舒服,加之便袍下摆系带勾连着闵奕的腰带,巾帽顶在枕边,周身所触,没有哪一处不是硬的。
“……这是,你的?”陆琰问着,但全是为了撇开脸,暂且忽视对面有一硬处,直压在他这里蠢动。青年似乎是一见他就会兴起似的,逮了机会要在此一酬夙愿,下手快,掀了先生外袍前襟就能掐上他腰侧,一摸索就能松脱了便裤,要人一起舞动;陆琰虽有此意但忌惮宪章卫宿房,若有人往来细察,可藏不住,略加挣扎,反让百户举止更甚——被追了唇舌不放,下身一阵风凉,是裸着双腿被分开,闵奕直了直腰再挤过来,一颗脑袋凑在颈窝里惹人痒。
“管他是,谁的……”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从陆琰颈边嗅得心跳勃动,“先生身上香得很,等会儿留在这儿了,怕是要造孽,害人辗转难寐了。”
一想到这可能是陌生人的床铺,陆琰挣动大了,逼人将他两手按在身侧,只能挺着腰扭;闵奕顺势支起他后臀,将人带在大腿上,这姿态难动,还好像是先生要来就他,顿时眼神放光。
陆琰身前那玩意儿竟半硬着,似乎是他的功劳。青年刚一撤手就握紧了强行撩拨,就听见身下人喉咙里有响声却不开口说话,憋着一番热切,只会悄悄转起后腰,将东西缓缓向他手心戳捣。
“先生是不是,更喜欢这种地方?”闵奕想想上回见人如此还是十年前的昏暗夜色中,匆匆闪过的欲念仓促间他甚至无法确定是否消解,只是自行推断了陆琰癖好,指尖拨弄顶端小口柔嫩处,手里就感觉灵物突突直跳,好歹是为了他,值得上骄傲许久。
外臣不知近卫何时换班,更不知晓这空了一屋子的宪章卫会何时归来,陆琰只觉下腹邪火窜上脸面;窗户紧闭依然天光大亮,彼此看得见变化,他不禁咬了牙偏过脸去,不多会儿还是难以控制,抬了抬手,宽袖甩在脸上,仿佛就能遮住了这白日淫事。
“先生是在担心旁人吗?”闵奕压低了上身,不放过他那阳物,耳边低语渐高,挤掉了先生不起眼的巾帽,玉簪成色绝佳,掩不住身份高贵,“他们都有乐子找,晚间才回;眼下只留我一人,专等……”
话语掩在一声叹息之后,青年的另一手从陆琰的花唇中缝蹭过,沾着水液揉到他后穴上,指尖钻了穴口——没有细想先绞紧,他久未让人开过后面,惊诧神色自衣袖下泄露,不得不启齿,犹豫着唤道:“……七珀……”
闵奕可听不明白,这到底是乐意,还是不愿,只管横下心向内去扭转寻索,闲着的指头顺便戏弄起女花唇肉,是若即若离刺激了前后三处,就见陆大人喘息重了,腰摆得小腹颤动。
“又湿,又紧,先生这是,饿了多久,未经人事般……”严百户不得不自认,他也喘得急,在陆琰面前装不出镇定,气恼得眼晕;俯身去咬先生下巴,先咬断了自己的话吞回去,浑身攒着一股劲,只想冲进这撩人心魄的肉身逞威。
这些说辞落在另边,陆琰不当回事,斜来一眼看青年,见一副紧迫的面色,却没有准备,这么莽撞,可用不了他后处。又不是专门享乐的地方,他没多少机会开拓,也不想在宪章司轻易相与;尽管闵奕招惹得他孽根与肉壁一同麻痒,不过是玩性大,等会儿还是一朵水汪汪的花穴方便。
“阿七……”陆琰想哄人哄个痛快,但“七”字虚了后半,陡然拔高的声音硬是咽回去,大腿根不自觉抖了抖,显然是被摁上穴内要紧处,身前渗出点白液,脏了闵奕的手。
小百户笑得跟少年时一般飞扬得意,直晃在先生眼前,随后便是骤雨暴风——闵奕双手配合,逼着他耳畔轰鸣,泄了阳精,整个人浮沉在云雾中,好像这么就能任人摆布。
软去的男根被放过了,后腰给环抱着抬起,对面的怀抱,温软舒服。陆琰聚不住神思,看不清闵奕动作,只有鼻间敏锐,似乎床榻上确实还有另一种宫室中惯熏的气味,是不属于相对二人的气息,表明了此处是陌生宪章卫的床。
不是彼此的气息,就好像同时拥有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拥抱。他迷惘片刻,如同醒在梦中,睁眼看见的不应该是闵七珀,而是一个披了人皮的妖物,白净俊雅的面孔,来自日日相对的少年……
俱因百户提及李少俅曾夜探宪章,让此地有了龙气。陆琰拨开云雾,幻觉又起,需得双眼开合几回,才能又见闵奕脸孔,眉目张扬像个挥师的将军,进而消失在视野里,是去逆水一探花洞。
还是淫水声先响起来,陆琰才渐渐觉察快活席卷内里,酥了脚趾骨头。他是退无可退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下华阳,又攀了元阴;一颗蒂豆被吮得发胀,闵七鼻息热气喷上去,他手臂都跟着颤,直敞着双腿,又被架回对面的腰上。
闵奕是知道了后穴难些,先取捷径,挺胯顶上先生花阴处。上回彼此熟识,如今紧贴包容,陆琰那肉道里环环套着闯入的阳具,像是要狠狠吸进去品尝。青年没见过这种阵仗,停下稳住,跟他的目光胶着在一起,也不知能寻到什么,只是执着于留在他这里,眼中映刻了身影。
“听说先生前两日,”七珀忽而收回视线,再转来时,带了点矫饰,神色变化牵着穴中硬挺抽动,“得幸上了龙床?”
陆琰立即紧缩了身体,五内震动。李少俅明说不会传出去,季德贤嘴紧得很,那这一个“听说”,只会是当日紫宸殿中还有别人妄自揣测。
这是皇帝的无心过失,还是内侍们有意谣传?陆琰不该赔上名节去满足少年胡闹,即便仅是抵足而谈。他脸色不好,全忘了还在欢好情浓处,身上人看得见,切齿道:“哦,是我唐突了。这十年里,先生应当,早上过了。”
当初闵奕还在陆府时,可能是关心过度,隐约觉察了他与李恭之事,后来离京,自然以为先生与先帝有十年光景,怎么会没上过龙床呢?这猜测陆琰辩不了,道不明,只能不顾穴内动静,侧过身去,低声告诫:“莫要妄议先帝。”
宪章司这等严酷之所,严百户若要口无遮拦,别拖着他。
陆琰的应对在闵奕看来,总不知是在何处添了一丝羞赧,令人沸腾一腔热血。他突然抽出阳物,就着体势将先生掀过去趴伏,拎起一把细腰自身后又入,好像进得到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