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高停下脚步,轻声问:“老爷子,能教我吗?”
老人打完收势,眯眼打量他:“你这身子骨,练得了?”
“我想试试。”他说,“哪怕只能学会一式。”
老人点点头:“从站桩开始吧。每天早上站十分钟,脚踩大地,头顶天,心里什么都别想。”
他照做。第一天,双腿颤抖;第三天,能坚持十五分钟;第七天,清晨的雾气中,他的呼吸渐渐与周围融为一体。
一个月后,他站在敦煌莫高窟外的沙丘上,背着双肩包,手里提着保温壶。清霜正带领团队查看洞窟湿度数据,回头看见他,惊讶中带着笑意。
“你怎么来了?”
“履约。”他递上热水,“还有,陪你站桩。”
她在戈壁滩上教他感受风的方向,他说自己像个傻子;他在夜里陪她整理文献,困得眼皮打架却不肯走。某天深夜,两人坐在月牙泉边,星空如海。
“你说,这些壁画为什么能保存千年?”她问。
“因为有人一直在守护。”他答。
“你也愿意守护什么吗?”
“愿意。”他看向她,“比如你,比如你们的梦想,比如这份沉默却永恒的美。”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井高,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我会越来越爱你的。”
他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春天渐深,魔都樱花凋谢,新叶萌发。井高的公寓阳台上,种下了一盆茉莉,是他从杭州带回的幼苗。每天浇水时,他都会说一句:“长大点,就能香满屋了。”
某日清晨,他打开日记本,写下最后一段:
【2025年5月3日晴
今天,我没有做任何惊天动地的事。
我跑了步,吃了早餐,回了几封邮件,
给清霜寄去了新买的护手霜(敦煌风沙太大),
参加了“她创空间”的首次策展会,
抱了林薇的孩子半小时,他居然没哭。
我依旧是那个拥有巨额财富的井高,
但我不再用它证明什么。
我开始享受平凡的日升月落,
享受被人需要,而非被人仰望。
原来所谓神豪,并非挥金如土,
而是有能力选择留下,
并且甘之如饴。
这一生,我或许仍有波澜,
但我知道,无论走多远,
总会有一盏灯,为我亮着。
而我,也愿成为别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