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这些人,命都是捡回来的!
能死在堵瘟的路上,也比看着乡亲们再遭那罪强!
带路!
俺们死也死在沟里头!
俺娘的魂…还在沟口等着看俺替她报仇呢!”
“事不宜迟!”
常白山一把扶起他,眼中寒光暴射。
“跟我走!”
一支由常白山、柳月梨、最精锐的亲卫。
王铁头的复仇矿工向导以及紧急拼凑的少量医匠组成的敢死队。
如同离弦之箭,在魏忠担忧而充满敬意的目光中,扑向西北群山那仿佛张开巨口、弥漫着无形恶臭与死气的。
鬼哭坳!
一场与死亡赛跑、扼杀瘟疫源头的生死之战。
在黎明前的至暗时刻,已然拉开序幕。
鬼哭坳,瘟神沟方向。
常白山与柳铁头一行人疾驰向西北群山。
夜色如墨,山风裹挟着腐叶与硫磺的气息,仿佛死神吐息。
王铁头身旁的老矿工“豁牙张”
佝偻着背,枯手指向悬崖间一道被藤蔓遮蔽的裂缝:
“将军!
就是这儿…当年矿工偷运矿石的‘鬼肠路’,尽头就是瘟神沟!”
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行,岩壁渗着暗红水渍,腥锈味刺鼻。
柳月梨指尖捻起岩壁黏液,凑近火把细看:
“血锈混着硫磺…朱焘的死士已抢先一步!”
话音未落,深处传来凄厉哭嚎,随即是刀斧劈砍骨肉的闷响。
敢死队钻出裂缝时,眼前景象令身经百战的常白山也脊背生寒。
峡谷形如巨棺,两侧悬壁高耸入云,唯一出口被巨石封死。
谷底散落着数十座草棚,棚外横七竖八躺着溃烂流脓的躯体。
苍蝇黑云般盘旋。
二十余名朱家死士正持刀驱赶人群:疤脸汉子揪住一个高烧抽搐的男孩,匕首抵住喉咙嘶吼:
“往东走!
谁停下,老子剜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