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得到了你的那封信,里面写了你的电话号码。”母亲欣慰地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
蓝盛夏忽然愣住了:什么信?什么电话号码?
泪眼朦胧中,记忆沿着脑海飞速回溯起来——他的确写过一封信,在三年前。但是他分明记得写完之后便将它揉皱了,没寄出去。随手放进了………一件羽绒服。
去乌斯怀亚时,带着的那件羽绒服。
蓝盛夏惊醒过来,是他亲自给余洛秋披上的那件羽绒服。
是余洛秋帮他寄的信,信里写了电话号码。
蓝盛夏惊愕地发觉,惊愕地与母亲对视。
原来余洛秋,是真的喜欢他,原来他,为自己做过这么多。
他怎么舍得狠心伤透,那样真挚的一颗心?!
“小秋……”
回过神来,蓝盛夏发现自己正穿梭在人潮中,冬日的巴西气温稍微凉了一点,舒适的风拍在身上,仿佛在催他前行。
迫不及待地转动钥匙,大门应声而开。蓝盛夏冲上楼,鞋也来不及换,一件一件的名贵大衣被翻得满地都是,他终于找到了那件羽绒服。
似乎还保留着余洛秋味道的羽绒服。
他将羽绒服抱在怀里,仿佛能索取到什么温暖似的,然而什么也没有。
蓝盛夏翻起口袋——没有,这边也没有。空空如也的口袋,那封信果然被拿走了,余洛秋什么也没留下。
蓝盛夏失落的攥紧羽绒服,无尽的懊悔涌上心头。要是他早点发现就好了……
忽然,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
蓝盛夏后知后觉地摸索到隐秘的内口袋,一个硬物藏在里面。
他摸索了一下它的形状,脑袋里渐渐轰隆炸开。
表。
他将那只表掏了出来,金属表带,镀银表盘,滴答滴答地响。
和余洛秋丢失的那只一模一样。
余洛秋他……早就发现这只表了?
蓝盛夏的心跳骤然加速,脑海里浮现的设想将他击得粉碎。
余洛秋早就找回这只表,可是为了陪在他身边,他故意没有说。
他将自己心碎的过往,安心地放在了自己这里保管。
而蓝盛夏呢,却残忍地蹂躏嘲笑他真诚的心,将它捏得支离破碎。
“小秋…………”
他忽然想起《春光乍泄》里,何宝荣经常对黎耀辉说的那一句:“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余洛秋,我还有机会……和你从头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