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瞳孔便缩了缩,“云哥……”
云鹤被捆的严严实实,浑身是血的倒在另一辆囚车里,他用翅膀遮着自己的裸体,难堪的把牙关咬的嘎吱嘎吱响。
旁边是三两堆军士,正席地而坐,打牌喝酒。
“云哥…东离…东离呢。”
男人闻言抬起了头,说不上是愤恨还是无力,半晌只是轻声道,“死了。”
“不可能……阿川…不…我是说太子殿下…殿下最喜欢东离了,你没有求他吗……他不可能让人杀了东离的…”
“我不知道…东篱也被抓走了,呵呵……八成凶多吉少了。”
“我要见殿下……”池渊呆愣了足足三秒,才大喊出声,他把笼子撞的轰隆响,“放我出去,我要见殿下!”
“呦,醒了。”
一人用把刀杵在地上,拍拍手站了起来,“来,兄弟们看看,这就是太子近臣,不拜王侯,不跪公卿的池统领。”
池渊呼吸一窒,数年前凤天一站,他护周涉川突围,不幸被俘,被锐器刺穿了双膝,虽然侥幸脱逃,然而膝盖却落下了旧疾。
周涉川为了他伤处着想,特许他从此见人不跪。
也就是所谓的,不拜王侯,不跪公卿。
众人皆是奉承,道池统领他日前途不可限量,连带着开国候府水涨船高。
他那几年见不了一回面的父亲,派人把礼物堆在门口,几次三番让他回家去住。
“不是说池统领生的花容月貌,我见犹怜吗,这副样子……啧,也太倒胃口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下得去手。”众人嬉笑着纷纷附和,“池统领要干什么?见殿下?怎么堂堂太子近臣,却连殿下的面都见不着呢。”
池渊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池某…待罪之身,哪里是什么太子近臣…只求军爷通传一声,帮我给太子带句话…咳咳咳……”
“别,咱们可担不起池统领一声爷,您才是爷。”
池渊苦笑了一瞬,他年少时,和殿下在长街打马,策舟游湖,不知收敛,亦不知轻狂要拿什么来还。
云鹤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场景,心中某一处持续冷笑。
若是知道三年前一时心软从林子里把池渊捡回家,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他当初死也不会管他。
池渊抓着笼子,撑起身体一点点的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来,双膝一弯便跪了下去。
“说笑了说笑了,池某哪有那么金贵,不过一时侥幸…你看,这不就跪了吗。”
四周一片寂静,似是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到了。
“呸。”一人靠近笼子,往他脸上啐了一口,“我当池渊是个什么天降英才,没想到就是个孬种,真他娘的晦气。”
池渊连擦都没擦,眼睛四处扫着,找一个能说的上话的,可以求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回过头,纷纷行礼,“云麾将军、将军。”
云麾将军看到这样的场景,眉头锁了锁,“散了,晚上不许吃饭,都下去好好反省”
“是……”
然而到底有人不服,“将军,我们也没干什么啊,您不会是要护着这叛国贼吧。”
将军嘴角挑了挑,却不见笑意,“我护着他?前年晋城一战,我兄长带兵死撑,射尽了所有的箭,却迟迟没有武器补给,晋城失守,我兄长当即战死,若不是池渊,我们早已拿下羽族,不至北境八城没有武器可用,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理由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