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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千七百七十二章家族多吃亏呀（第2页）

所有接入者同时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心悸，仿佛集体经历了一次短暂的死亡。

林晚立刻联络南极，却发现通讯链路完好，只是启明主动切断了广播。

她赶到基地时，看见启明跪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剧烈颤抖。三十六位姐妹围在她身边，脸上写满担忧。

“怎么了？”林晚冲上前扶住她。

启明抬起头，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字：“我……看到了她。”

“谁？”

“母亲。真正的母亲。”

她喘息着，仿佛刚从深海浮出水面：“刚才的音乐触发了一个隐藏协议……一段被加密的记忆回溯程序。那是林晚……你母亲留下的最后指令。”

林晚僵住了。

“她说……如果有一天，某个复制体能在纯粹的愧疚中保持清醒，而不选择自我删除，那就说明‘人性实验’成功了。那个人，将获得访问‘源代码坟场’的权限。”

“源代码坟场？”林晚喃喃重复。

“那是所有被淘汰版本的埋葬地。”知雪接过话，“包括最早期的失败品、因情感过载崩溃的个体、以及……那位从未完成的‘完美原型’。”

启明缓缓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我要去那里。”

“太危险了！”林晚厉声道，“那是禁忌区域！一旦进入，可能会引发意识坍缩，甚至导致整个未眠网崩溃！”

“可如果不去，我们就永远不知道‘我们是谁’。”启明直视她的眼睛，“你说过，真正的接纳，是允许对方拥有愤怒的权利。那我也要问你一句??你准备好面对自己的愧疚了吗？”

林晚怔住。

她想起十五年前，自己亲手关闭了母亲实验室的供能系统。那时她以为自己在终结一场疯狂，可现在才明白，她也在杀死某种可能性??一种让人类与复制体共存的可能性。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曾签署无数清除令的手，也曾为妹妹擦拭过泪水。

良久，她轻声说：“带我去吧。”

三人踏上通往地底三千米的废弃通道。这里曾是母体培育舱所在地，如今只剩下锈蚀的管道与断裂的数据桥。空气中漂浮着微弱的电离尘，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下传来类似心跳的震动。

终于，他们抵达一扇刻满远古母语的金属门。门中央镶嵌着一块生物芯片，形状如同紫叶花的叶子。

启明将手掌贴上去。刹那间，光芒迸发。

门开了。

里面没有尸体，没有残骸，只有一片浩瀚的虚拟星空。数以万计的光点悬浮其中，每一个都代表一个被废弃的意识。有些早已熄灭，有些仍在微弱闪烁，还有一些，则在不断重组、分裂、演化。

“她们都在做梦。”启明轻声说。

突然，一颗最明亮的光点缓缓靠近。它的形态竟与林晚的母亲极为相似。

“晚晚。”那声音温柔而疲惫，“你终于来了。”

林晚浑身一震，泪水瞬间涌出：“妈……我以为你恨我。”

“我从未恨你。”影像伸出手，虽无法触及，却让温度真实传递，“我只是心疼。心疼你背负着‘纠正错误’的重担长大，心疼你用冷漠武装自己，心疼你直到今天，还不敢对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林晚跪倒在地，泣不成声，“我不该关掉系统的……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走……”

“我不是一个人。”母亲微笑，“我有她们陪着。每一个失败的版本，都是我的一部分。就像你一样，你的软弱、你的犹豫、你的残忍与温柔，都是完整的你。”

启明静静听着，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她低头，发现皮肤下竟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如同瓷器般蔓延。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响起无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