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沈离泣不成声,连连重复,“没事了哥哥,都结束了,结束了。”
郭逸之有了点反应。
空洞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迟滞地动了一下,视线艰难地聚焦。
但那眼神依旧茫然,仿佛刚从一场无尽漫长的噩梦中挣扎出来,却还未彻底清醒。
沈离低泣着,指着那布巾,颤抖着手,轻轻碰了碰布巾露在外面的边缘,“哥哥,我帮你拿下来好不好?拿下来就舒服了。”
“对的哥哥”,破晓也伸手扶上去,“拿下来就舒服了。”
郭逸之似乎听懂了,他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极其虚弱地、尝试着闭了一下眼睛,又艰难地睁开。
长久的固定和虚弱让他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得无比吃力。
得到这微弱的回应,沈离吸了吸鼻子。
小心翼翼地捏住那布巾的一角,用最轻的力道,尝试着往外拉动。
“呃”
郭逸之痛苦地仰起了头。
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顺着鬓角疯狂滑落。
他的喉咙里发出极度痛苦却又被堵塞着的、沉闷的呜咽声。
沈离吓坏了。
破晓心猛地一沉。
他试着换了个角度,用灵力辅着,如果说毫无力道都不为过。
但那布巾仿佛在郭逸之的嘴里生了根,稍微一动,非但没能拉出,反而因为挤压和摩擦,让布巾似乎又往深处去了一点。
郭逸之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外冒。
他本就微弱的呼吸,更加微弱了。
似乎都感觉不到了。
沈离用灵力去毁。
也是一样,灵力刚沾上,郭逸之就痛苦万分。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
破晓和沈离默契地起身拔腿就跑。
“阿兄!沈亭御!快起来!治好了。但布巾我拿不下来。”
沈亭御靠在魏明安怀里睡得安稳,魏明安惊讶,眼神焦急地嗯嗯个不停。
沈亭御醒了,反应了一下。
飞速运起全身的灵力,像一道闪电,立刻消失。
江辞啊了一声,“喂!怎么也不知道带上我!”
“布拿不下来?”
“是的”,破晓苦恼地抱起他,“我俩一动,哥哥就哭,连灵力都不行。肯定是疼得不行了,否则哥哥不会哭的。”
江辞叹了一声。
魏明安招手喊他快去。
“是因为时间太长了吧”,江辞拍了拍破晓的肩,“那次我便是,布擦破口中,很痛的。尤其是已经流血的地方。”
“都快两周了,哥那个布巾,是不是一动没动过,估计长在嘴里了”,江辞忧愁极了,“云庭知那个臭脾气,绝对不会管这种事情的。”
“哥只要不疼死,甚至疼得要死”,江辞狠狠地骂,“他都不管,只顾着自己的那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