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明的视线又落回面前的奏折,“叫朕如何不偏心他。朕做梦都想将朝廷治理成他的江府那般和睦。”
“陛下”,德意尖细的嗓音温吞了些,“江家主还在医腿,还要些时日呢。”
“也对。”
楚晏明眸光冷了下来,“闹得大一点,记住,你是去给谁撑腰的。”
“是,陛下。”
时日不多。
一个包裹严实的木箱运进了皇宫。
“陛下,都检查了,四处无人。”
楚晏明披着斗篷,坐靠在舒适的摇椅上,淡淡应了一声,“打开吧。”
德意捏着一封信笺,“江家那边的人为了赶上这月的进贡,快马加鞭灌了药送来的。”
“江家的人还还送了”,德意有些难以启齿似的,“送了习性总结来。”
楚晏明真是忍不住了。
“拿来朕瞧瞧”,楚晏明接过那信纸,“把箱子打开,把朕的好皇兄倒出来给朕瞧瞧。”
“噢哟”,楚晏明夸张地念着,“一日三喂,吃食内容无特殊需求,寻些厨房内的边角料便可,不仅方便,还易克化。水,两时辰灌一盆便可。”
那边一个影卫撬开了木箱,德意示意,“倒出来吧。”
铁笼吱吖吱吖地颠了半圈,连带着里面的人形也无意识地闷哼了几声。
“亥时子时丑时毒发,不必理会。若聒噪恼人,陛下就将其嘴巴堵住,反之,可能会有大不敬的话语。嚯呀~”
楚晏明还在语调夸张地朗读,“戌时正至戌时末,需出恭,时间稳固。”
“遵从陛下旨意,安王殿下目前应当健康无虞。”
“附上几颗没什么毒性的毒药,供陛下惩戒。”
“朕还要让他定时出恭?岂有此理”,楚晏明又气又笑,视线盯着影卫提过来放置脚边的铁笼,弯腰瞧着里面的人,惊呼了一声,“这江辞,快去养猪吧,太有天赋了。”
德意哭笑不得,“陛下的旨意,江家主当真执行得很好呢。”
“养猪似的”,楚晏明哎呀个没完,“皇兄再胖胖,这笼子不够塞了。”
“把这么个腌臜玩意送来还给做了身新衣裳”,楚晏明瘪着嘴嫌弃了好半天了,“德意,去喊人把银子给了。”
“是,陛下。”
“皇兄”,楚晏明颇有兴致地抬起唇,“醒醒了,你瞧这是哪?”
估计云州那边算好了药量,是刚好够的,此时安王懵懵地掀了掀眼皮。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织金龙纹的玄色袍角,以及那双带着玩味笑意的、他恨之入骨的眼睛。
安王平地一震,嘶声咆哮,“楚晏明!怎么是你!!”
楚晏明嫌恶地偏头,姿态慵懒又痞气,“皇兄,醒啦?啧,别嚷嚷,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
他挥挥手,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吩咐处理一件垃圾,“德意,没听见吗?把朕的好皇兄,从——狗笼里——倒出来。这叙旧嘛,总得面对面,才显诚意,是不是?”
安王也是稀奇。
见着楚晏明就像点了炸药一般。
德意尖细的声音带着警告,“陛下面前,安分些!”
安王怒火攻心,双眼赤红,所有皇室教养荡然无存,只剩下最恶毒的诅咒,“楚晏明!你这个阴沟里爬出来的狡诈庶孽!你鸠占鹊巢窃国之贼,不得好死!”
楚晏明朗声笑了起来,似乎心情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