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反手捞过药瓶,刚钻进地窖,就听见老妪在地窖口嘶吼:“抓住那个丫头!她的血能解我的本命蛊!”
地窖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庞朗突然“哎哟”一声——他踩到了块松动的石板,底下竟露出个暗格,里面放着本泛黄的医书,封面上写着三个字:《蛊经注》。
地窖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得《蛊经注》的书页泛着诡异的光。庞朗刚翻到“换心蛊”那页,地窖顶突然传来指甲刮擦木头的声响,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梁柱爬下来。
“小心!”凌风的桃木剑突然出鞘,剑尖直指头顶——块木板“哗啦”碎裂,影魔女裹着团黑影坠下来,指甲泛着青黑色,直取李静的心口:“把心给我,就免你蚀骨之痛!”
她身后跟着魅魔女,月白裙上沾着未干的血污,手里把玩着条血红的蛊虫:“妹妹别急,先让这小娘子尝尝本命蛊的厉害。”说罢将蛊虫往地上一抛,虫身瞬间化作数道血线,缠向李静的手腕。
王英挥剑斩断血线,却见影魔女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竟直接穿透过他的剑锋,指尖已触到李静的衣襟。“她怕光!”阿秀突然将油灯往影魔女身上泼去,灯油遇火燃起,影魔女发出声惨叫,身影凝实了几分,踉跄着后退。
魅魔女趁机甩出蛇尾,卷住李静的腰往黑暗里拖。郑吉纵身跃起,剑锋劈在蛇尾上,溅起的黑血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个个小坑。“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庞朗举着火把冲过来,却被影魔女的黑影罩住,火把瞬间熄灭。
地窖里陷入一片漆黑。李静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膛而出——影魔女竟借着黑暗,将半只手掌探进了她的衣襟,指尖触到了温热的皮肉。
“静儿!”王英嘶吼着挥剑乱砍,却砍在空处。就在这时,李静颈间的玉佩突然亮起金光,将影魔女的手弹开。魅魔女见状扑上来抢夺玉佩,却被突然从黑暗里冲出的凌风一剑刺穿肩胛,青灰色的血溅了李静满脸。
“姐姐!”影魔女发出凄厉的尖叫,身影暴涨数倍,将地窖顶撞出个大洞。月光倾泻而下的瞬间,众人看清了她的真面目——竟是个半边脸覆着鳞片的女子,另半边脸,竟与李静有七分相似。
“你……”李静惊得说不出话。影魔女突然惨笑起来:“我本是你娘的贴身侍女,被这魅魔炼成影子傀儡,如今只有取你的心,才能重获自由!”
她的手再次探向李静的心口,却被王英用身体挡住。桃木剑从背后刺穿影魔女的胸膛,凌风的声音带着颤抖:“妖就是妖,哪来那么多借口!”
影魔女的身影渐渐消散,化作片黑色的灰烬。魅魔女见势不妙,化作道红光往地窖深处逃,却被郑吉用符纸网罩住,网眼渗出的金光灼烧着她的皮肉:“你以为躲得过吗?二十年前的债,该清算了!”
李静捂着心口瘫坐在地,望着那片黑色灰烬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若遇双魔女,需以心头血祭玉佩……”她低头看向掌心被影魔抓出的伤口,血珠正滴落在玉佩上,泛起阵阵涟漪。
油灯再次亮起时,《蛊经注》的最后一页突然自动翻开,上面画着个复杂的阵法,旁边写着行小字:“双魔俱灭,需以圣女心头血引阵……”
地窖深处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一道粉影踩着血蛊的灰烬飘过来,手里转着根桃木枝,发间别着朵鲜红的石榴花:“两个老妖怪欺负个小姑娘,羞不羞呀?”
魅魔女在符纸网里挣扎,看清来人突然尖叫:“是你!南疆圣女的小徒弟!”
小薇歪头笑,桃木枝往地上一点,那些腐蚀出的小坑突然冒出绿芽,转眼间长成缠人的藤蔓,将符纸网捆得更紧:“当年你偷我师傅的本命蛊时,可比现在乖多了。”她突然转头对李静眨眨眼,“姐姐,把你掌心的血滴在玉佩上,我教你怎么收妖。”
李静刚要抬手,影魔女的残魂突然从黑灰里钻出来,化作道利爪抓向她的咽喉。小薇指尖弹出三枚银针,精准钉在利爪关节处,银针刺破的地方冒出白烟:“影魔最怕纯阳针,姐姐记住啦。”
魅魔女见势不妙,突然咬破舌尖,喷出口黑血腐蚀符纸网。王英挥剑劈去时,她已化作黑雾往地窖顶的破洞冲——却被小薇撒出的一把石榴籽拦住,每粒籽都炸开成小火球,将黑雾烧得滋滋作响。
“轮到你啦。”小薇拽过李静的手,将她掌心的血抹在玉佩上,“跟着我念咒:‘以血为引,以玉为媒,缚!’”
李静跟着念出咒语的瞬间,玉佩突然射出道红光,将魅魔女的黑雾和影魔女的残魂都吸了进去。双魔女在玉佩里发出凄厉的惨叫,红光却越来越亮,最后“啵”地一声轻响,玉佩上的图腾闪过金光,再无动静。
小薇接过玉佩掂量了掂,笑着塞回李静手里:“搞定!这俩妖怪被封印在玉佩里,再也作不了恶啦。”她突然凑近闻了闻,“姐姐你中了腐心咒?我师傅留了瓶解药,在镇口的石榴树下埋着呢。”
庞朗突然一拍大腿:“我就说在哪见过你!上次在南疆,给我指路的小丫头就是你吧?”
小薇吐了吐舌头:“那是我偷跑出来玩啦。”她转身对郑吉拱手,“将军,这些血蛊的母巢在乱葬岗的老槐树底下,烧了它就没事了。”说罢踩着石榴花瓣飘出地窖,声音远远传来,“姐姐记得去取解药呀,我还要去赶庙会呢!”
李静握着温热的玉佩,掌心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结痂。王英扶她站起来时,发现她颈间的青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像被月光洗过般渐渐隐去。
凌风收起桃木剑,望着小薇消失的方向突然笑了:“难怪南疆的妖怪最近安分,原来是有这么位厉害的小神仙在。”
郑吉踢了踢地上的藤蔓,那些绿芽正慢慢缩回土里,只留下满地干净的灰烬:“看来这青石镇,终于能太平了。”
李静低头看着玉佩上渐渐清晰的圣女图腾,突然想起母亲留的那本日记——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画像,画中穿粉裙的小姑娘,正举着石榴花对她笑,眉眼间满是小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