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被前面那对祖孙听去了,小女孩兴奋地嚷嚷道:“奶奶,这位阿兄不知道画画在说什么!阿英能去告诉阿兄吗?”
那被叫“奶奶”的老妪,回头审视杨士奇一眼,伸手护着小女孩。
“后生看着是个读书人,怎么会不懂这个?”
那小女孩也不闹了,乖乖依偎着老妪,只拿一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望着杨士奇。
“叫老妪见笑了。”杨士奇解释,“我从外地来,头次看见这个,十分惊奇。”
老妪哦了一声,拍拍小女孩的肩膀。
小女孩立刻活泼起来,乐滋滋告诉杨士奇:“兔夫子告诉我们,不能把脏手放进嘴里,会被鬼神疫气害病的!”
兔夫子。
真是个有趣的称呼。
就是不明白,为何画上教导之人不是须发皆白的老神医,而是这么只戴花兔子……
“这是你自己弄明白的吗?”杨士奇不禁问。
“我看得懂画,那画上的字,是乡老告诉我们的。”小女孩羞赧一笑。
“乡老和你们说了几遍?”杨士奇又问。
“还需要几遍?”小女孩,“一遍阿英就懂了!”
杨士奇一时默默。
他再转头看申明亭里新贴上的画,眼光已经大为不同了。
原来如此。
如此简单!
只要一个小小的改动,申明亭里,三令五申,都不能令人记住的事情,便这样轻轻巧巧,叫个稚儿也牢牢记在了心底。
这等好事,德安竟闻所未闻,果然是南京都城,天子脚下吗……
杨士奇一时心情大好,笑眯眯转头,对小小女孩一鞠:
“三人行必有我师,今日得小先生教诲也。”
小女孩一时大窘,躲入了奶奶身后,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偷偷看着杨士奇。
“阿兄记住,不要将脏手放进嘴里。”
“会的,会的。”杨士奇笑道,“岂敢忘记?”
说话间,那简明的兔夫子被抛在身后,他们穿过城门洞,入了南京城。
入了城内,左右风貌又是一变。
行人多了,两侧的叫卖声,也是不绝于耳。
正好早晨还没吃饭,杨士奇选了路边一个客人不少的早食摊子坐下来,方点了些食物,便听旁坐的老书生,将手往桌上一拍,摇头晃脑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