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聊赖,一架绣架便是一生的伴侣。
黑色的丝光线,映着羊油灯的浅浅光,美得惊心动魄。
绣面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英雄剑,美人泪,谁的嘶吼,谁的浅颦,谁眉心的那一点朱砂,成就血染江山的画?
这一副绣作,今夜,谁来完成?
貂裘细软的绒毛搔在胸前,他退出之后的排山倒海的空虚,欲望,积累地濒临崩溃。
段潇鸣握住她一只脚踝,拉起,低头将那玲珑小趾一一吻过,深深浅浅的吻,沿着小腿往上,到了膝窝处,发狠地一啃,激得泠霜低泣出声。
他恶意地专挑软处,以唇舌的膜拜,一寸相思一寸灰。
泠霜无助地将脸埋在貂裘上厮磨,这甜蜜的酷刑,到几时方休?
他的唇舌,终于来到她腿间最羞人的那一处,舔咬点吻,或轻或重,来回摩弄着,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提防或反抗,只能无助地揪紧身下的衣袍,用力地撕扯着。
缓慢煽起欲望的火焰,使她难受地轻纽身子。濡湿的柔软间,有他无所不在的指,趁着她神色迷乱时,缓缓滑入,粗燥的薄茧再度造访那粉嫩的地方,纷乱的欢愉在那里爆发流窜。
泠霜面色潮红,几乎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难以忍耐地发出低吟。那□蚀骨的声音,浅浅磨蚀在心头,如同莲花缓缓盛放得声音,在火热的欢愉中,有一种酥酥软软的空虚在折磨着她。
“盎,求你……”欲望,征服理智。
这一声低唤,悄语娇柔,终于使这场甜蜜折磨的施予者抑制不住地疯狂,他紧闭双眼,发出低低咆哮,再也克制不住,沉腰长驱直入。
分开她颤抖的双腿,这一次,你我都无处可逃,应该说是有生以来,皆是无处可逃。
这一刻就像是梦境一样的美好,你在,我在,我们,在一起。
沧海桑田,在这一刻,终于圆满。血色流光,妖美绝伦,胸臆中满盛激越的爱,终于得到了救赎。
承欢罗裙,鸳鸯缠颈,冷月羞云。狂醉一场,天下,在这一刻迷蒙,刀戟共丝竹的喧嚣,在这一刻渺远。
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香甜气息,春光尽锁,被铺零乱,女子光裸柔软的身体趴在男人身上,露出一片香肌雪背,青丝寸寸,娇喘微微。男子也裸着身子轻搂着怀中人,低喘方歇,结实修长的男性躯体散发蜜色的光泽,富有弹性而充满爆发力。
泠霜紧紧附在他身上,汲取安全与温暖。
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臂弯他的体温,仿佛无形之中抛出千万丝线,排经固纬,纺梭穿行,收尾结边,密密地织合成一只巨茧。这一只巨大的茧,温暖而安宁,血雨腥风都挡在外,刀光剑影也都进不来,无上地恬静与踏实。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挥泪始干,这一只茧,希望永远也不要破,永远,永远……
* * *
晨曦初露,天光破开一夜凝成的薄薄冷雾,将温暖与光明给予。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伊始。
当泠霜醒来的时候,发现段潇鸣已经不在身边了。但是他铺作被褥的外袍还在,和她的貂裘一起,紧紧地裹在她身上。
懒懒地动动筋骨,果真酸疼异常。想到此处,饶是不是初为人妇,亦不禁娇羞,红了脸。
正要穿衣起来,想着昨夜,衣服都被他随意乱抛,怕是找齐全还得要费一番功夫,微微侧首,不禁讶然,却见自己的衣物,如数‘堆’在头侧。
不说‘叠’,是因为实在是叠得太过拙劣,可是,又明显能够辨得叠过的痕迹,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何人手笔。
泠霜嘴角勾起微微一抹笑意,心底生出一缕幸福。
若说,这一刻,她心底洋溢的是幸福,那,待她着装完毕,掀开帐帘而出的那一刻的感受,便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那一缕初升的橙红色光线,匀匀地抹在他的侧脸,他的面容,从未有过的柔和与安详,看得泠霜心中一软,十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