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承认,她被这一切深深地震撼了!而她更震撼的是,这所
有一切的构想者不是别人,正是段潇鸣自己!
他答应过袁泠霜要给她的,即使生不能实现,死,也要兑现。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样的黄泉,亦是美景……
她站在当今山的沙地上,泪流满面。这就是她永远跨不过的那道坎,
她今天,终于明明白白地看见了。
为段潇鸣,为袁泠霜,为自己,最后一次,流泪。
这一幕,涤荡心灵,仿佛是淡紫色缭绕的檀香里,晦涩的梵文经文,
白眉的老僧喃喃念着,虽不甚明了,却已经进入到一种未知的境界,长
梦迷离之中,苍沉的一声钟磬声,金石与木鱼,和谐共鸣,这一刻,她
才真真正正地从前世的孽障里超脱出来,成就一个崭新的自己。
断弦声惊破,拂落,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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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不谒私’是孟良胤多年的从政宗旨,平常是极少在家
中会见朝臣的。除了他自己的一些得意门生上门偶尔拜访问候
一下,别的人是从来不见的,所以,相府门中,从来不谈论公
事。 即使是霍纲,也是迄今为止第一次到这座先帝下旨敕造
的‘相国府’。
下人一路领着他进到了孟良胤的书房。
他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对孟良胤行礼,长长地一揖身,
道:“先生。”
孟良胤如今不再是丞相之身,所以不好再称呼‘相爷’,
他今日破格请自己到府上,自然不是为的公事,那他也便不
能按着官位相称,想来想去,霍纲终究还是以‘先生’呼之,
方全了昔年情分。
孟良胤从已摆好了棋盘的棋枰上抬起头来,望着他微微点了
点头,道:‘你来啦!正有个死局难解,过来帮我看看!”
霍纲心中一顿,看来他所料不差,孟良胤是要与他摊牌了。
心中虽然忐忑不安,脸上却依旧镇定自若,也是一点头,谦
恭答了一句:“是!”
走过去坐在孟良胤下首,静静地观望起棋路来。孟良胤爱下
棋是早年的时候便众所周知的。以前每逢大战在即,他都有自
己跟自己博弈的习惯。按照汉人的说法,棋局里包含着兵法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