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煊转头看宋郁,露出白牙,眉眼弯弯:“好啊!”
秦煊风卷残云地吃完面,又随宋郁回了屋里,这屋本就不大,如今又来一个秦煊,就晓得有些拥挤。
宋郁在一旁的柜子里找出来床被子,铺到地上,把床让给秦煊,自己睡地铺。
幽暗的烛火摇曳着,宋郁没睡着,秦煊也没睡着。
他连夜追到洛城,只是想要宋郁一句话,可见了宋郁,他又没有问出口,他怕宋郁会觉得他恶心,往后与他形同陌路。
宋郁脑子胡想了好几天,躲着秦煊不敢与他见面,但如今一见,又觉得轻松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二人都自觉的把两日前的话放在了心底,没人提起,没人再问。
宋郁压根睡不着,论谁经历了那种事还能坦然自若地同另一个人在一个屋檐下就寝?
又怕吵到秦煊,宋郁一动都不敢动,许久后床上的秦煊却突然开口。
“先生睡了吗……”
宋郁没应,秦煊又叫了一声:“先生?”
宋郁这才轻声应了一句:“何事?”
秦煊坐了起来:“我睡不着。”
宋郁吓了一跳,后背一僵,还没等说话,就听秦煊又说:“先生相信人有来生吗?”
宋郁睁眼看着房梁:“那不过是话本里编撰出来骗小姑娘的,人若死了,便是消失了,永远地没了,哪有来生的。”
“先生……”秦煊停顿了一下,继而说道:“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做了错事,惹先生生气了,后来先生突然走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以前我若撒一撒娇,先生就会原谅我,可是那回先生不肯原谅我了,我一个人哭了好久。”
宋郁沉默许久,才说道:“梦都是反的……”
“今日我去宋府,门房说你不在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生气走了。”
宋郁无言,秦煊继续说:“先生,只要你不走,你说什么我都听……”
秦煊没再说下去,宋郁也没再出声音,屋里一瞬间又安静下来,不知过了许久,宋郁才生出睡意。
今日就是崔二爷忌辰,宋郁早早就起了,秦煊一听动静也立刻起身,宋郁正要往外走去,看见秦煊也起了身,只能站到门口去等他,两人一起出了院子就见一家人都在,崔夫人看到秦煊更是惊讶,立马行礼道:“臣妇参见太子殿下。”
秦煊将她扶起:“夫人是本宫的长辈,无需多礼,请起。”
崔家人不多,宅子里只有崔谦一个小辈,平日里没兄弟姊妹一起说话,便整日出门和朋友们玩乐,昨夜他回得晚了,一早才听父亲说宋郁今年也回来了,于是便早早的随家里人在正厅里等着,只为能早点见到这多年未见的哥哥。
哪知一来便看到自家姑姑给宋郁身侧那个男子行了个大礼,才知道原来太子也跟来了。
崔谦不解,太傅回外祖家祭拜,太子为何要来,但他不敢说,只能跟着父母亲一起行礼,心里想着这太子来的不是时候,害得他都不敢上前去和云开哥哥说话。
宋郁看着站在一旁的崔谦,叫道:“小谦?”
崔谦立马跑到宋郁跟前,笑道:“这么久不见,我都以为哥哥要忘了我呢!哪像我,日日都想着哥哥回家来。”
太子在侧,崔家人个个都十分安静,连崔夫人说话也都不敢大声,崔谦突然一跳脱起来,崔福吓了一跳,连忙呵斥:“没大没小像什么样子!”
宋郁笑道打趣:“那昨日也没见你来接。”
“我都不曾知道你要回。”崔谦说完看向崔夫人,说道:“当然也并非是故意不去迎接姑姑,实在是昨日好友相邀,我不好推脱。”
崔谦突然又想到什么,眼神转向秦煊:“太子殿下突然到洛城,是来看庆宁郡主吗?”
建兴王之女,大秦皇长孙女,秦妍妍,封号庆宁。
秦煊闻言皱眉:“她来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