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焱起身相送,帮着两人按下电梯下行键。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金属倒影里他强撑的笑容骤然垮塌,挺拔的肩膀微微佝偻,那张与前世东凌二皇子一模一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深埋心底的疲惫与孤独。
……
出了东凌影视,凤轻染带着夏拓凛回了自己的住处。
饭桌上,夏拓凛犹豫再三,还是提出让凤轻染辞职,毕竟按照前世轨迹,她一年后会炸死在战场。
凤轻染放下手中的筷子,在沉思了半晌后,终是点头同意。
前世,她无牵无挂,全心投入进了救死扶伤之中。
但如今,她有了爱人,若还留在部队,势必会与夏拓凛过上聚少离多的日子。
况且战场上不确定性很多,搞不好她又会像上一世一样,炸死在战场。
见夏拓凛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意,凤轻染眨巴着眼睛,打趣道:“可是往后,你拿什么养我?”
“染儿,我记得你说过,喜欢过田园生活,穿来这里的十来天,我查阅了不少资料,觉得云南沙溪古镇最适合隐居,不如我们去那里?”夏拓凛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绘的古镇地图,指尖划过地图上标记的小院,那里用朱砂圈着一间临溪的老宅,“我可以教小朋友武术,还能做些体力活,养你应该不成问题。”
“开玩笑啦,我又怎会让你一人养家?别忘了我的老本行是啥,我可以在那里开一家医馆,到时就算生三五个娃娃,也完全养得起!”凤轻染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你呀!”夏拓凛摇头轻笑,眼中满是无奈与宠溺。
第二日,凤轻染便去了一趟军部,虽顺利辞职,但军部配备的空间也被收回,彻底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之后,两人去了沙溪古镇,按照之前的规划,开了一家武馆和医馆。
两人顺其自然,并未刻意避孕,随时欢迎新生命的到来,日子倒也过得充实甜蜜。
凌君焱更是时常乘着私人飞机前来,一面与他们把酒叙旧,一面倚着廊下竹椅,看檐角流云舒卷,让漂泊半生的心,得到片刻栖息。
他望着夏拓凛教孩童扎马步时凤轻染递去的帕子,盯着两人不经意间相扣的手,眼底翻涌的羡慕愈演愈烈
,却化作无奈的叹息,藏进古镇晚风里,消散在青瓦白墙之间。
一晃一年过去,凤轻染正坐在医馆给人看诊,邻居阿婆突然匆匆赶来,说自家老伴摔倒在地,急需凤轻染过去救治。
凤轻染面色陡然凝重,迅速合上诊脉簿,朝着候诊的众人歉意拱手:“实在抱歉,有急症需先处理,还请各位稍等!”
说完,她一把抓起墙角的急救箱,步伐匆匆地冲出门去。
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晨露,她的布鞋踩出一串急促的水痕。
刚跨进阿婆家的小院,头顶突然传来瓷盆碎裂的脆响,她本能地仰头,一盆花裹挟着泥土兜头砸下,眼前骤然炸开刺目的白光,耳畔最后听见的,是阿婆惊恐的尖叫与远处夏拓凛撕心裂肺的呼喊。
摔倒在院中的阿公,亦是一脸的惊恐,墙头这盆养了多年的九重葛,明明上周才修剪过的,怎会无缘无故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