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烛火通明,血腥气混着药味弥漫。王生躺在榻上,心口被白薇薇妖元灼出的青纹正缓缓消退。佩蓉拧干帕子擦拭他额角的冷汗,腕间妖灵手机屏幕却突然裂开蛛网纹——白薇薇植入的病毒正在疯狂吞噬系统能量!
“咳……”王生忽然睁眼,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幽蓝电光。他猛地攥住佩蓉的手,力道大得骇人:“蓉儿,你腕上这东西……为何窥探我?”佩蓉吃痛,妖灵手机警报炸响:【检测到宿主神经被操控!启动反制程序!】银光从腕扣迸射,王生闷哼松手,眼中蓝光骤散。
“生哥?”佩蓉惊魂未定。王生茫然摇头:“方才……像有针扎进脑子。”他看不见自己后颈浮现的妖灵编码——【vivi_001】。
廊下阴影里,白薇薇背靠朱柱喘息。妖灵屏血红警告:【能量18!病毒遭反噬!】她盯着屏上“反制程序”四字,指甲掐进掌心。蜥蜴精捧着琉璃盏跪地:“主人,十三颗人心已炼成血丹!”盏中赤丸翻涌,每一颗都嵌着枉死者扭曲的面容。
“不够!”白薇薇抓过血丹吞下,妖力暴涨的刹那,皮肤却裂开青鳞纹路!【警告:人类躯体排斥率99!】系统尖叫。她踉跄扶墙,妖瞳死死盯住院内——王生正握着佩蓉的手低语,那画面刺得她妖元沸腾。
更声敲过三响,太原城死寂如墓。打更人老赵缩着脖子走过袁府旧址,忽闻“咔嚓”轻响。转头只见一副无头尸身立在街心,脖颈断口爬满纳米虫!虫群托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浮现全息投影——正是白薇薇妖灵手机操控界面!
“妖…妖怪啊!”老赵瘫软在地,心脏却猛地射出一道红光,将他头颅炸成血雾!虫群裹着两颗新鲜心脏,汇入暗处蜥蜴精手中的琉璃盏。
王府内,佩蓉妖灵手机突然强制开机!屏幕自动播放街头惨案录像,最后定格在心脏投影的白薇薇操控界面上方——一行小字闪烁:【信号源定位:王府东厢房】。
“白薇薇!”佩蓉冲向东厢,踹开房门的刹那,却见白薇薇正给王生喂药。瓷碗“啪”地摔碎,王生怒喝:“蓉儿!你疯了?”他护住白薇薇,颈后妖灵编码蓝光暴涨。佩蓉的妖灵手机对准白薇薇扫描,屏幕却弹出:【目标分析:人类,生命体征正常】——病毒篡改了数据!
“姐姐定是累了。”白薇薇倚在王生怀里,指尖却暗中点开妖灵屏。佩蓉的手机突然黑屏,再亮起时,屏上竟是她自己持刀站在血泊中的合成影像!王生见状目眦欲裂:“佩蓉!你何时变得如此恶毒?”
王生当夜提剑出城。他循着妖灵手机残留的纳米虫信号追至龙泉山,却在山洞前踩中陷阱!地面裂开巨口,淬毒钢针从四面八方射来!千钧一发,佩蓉掷出妖灵手机,设备在空中展开电磁盾,钢针叮当落地。
“你跟来做什么!”王生怒斥。佩蓉还未开口,洞内忽传出蜥蜴精的嘶吼:“主人!血丹成了!”只见白薇薇悬浮半空,十三颗血丹绕身飞旋。她心口裂开,青鳞包裹的妖灵手指正将血丹碾碎成能量流吸入!
“薇薇?!”王生骇然。白薇薇睁眼,妖瞳已化作赤红竖瞳:“王大哥,既来了…便做我第十四颗心吧!”她五指成爪抓来,妖风卷起佩蓉。王生挥剑去挡,剑锋却被纳米虫群啃噬断裂!
“生哥躲开!”佩蓉扑倒王生。白薇薇利爪穿透她肩胛,血溅在王生脸上。滚烫的血让他颈后妖灵编码骤然崩碎!“蓉儿——!”王生抱住佩蓉,记忆如潮水涌回——那夜醉酒质问,崖底濒死时渡入他体内的冰冷妖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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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解除绑定!”王生对着虚空嘶吼。他体内残留的妖元突然倒流,化作数条锁链缠住白薇薇!【警报!宿主强制剥离!能量反噬!】妖灵屏在白薇薇眼前炸成碎片,她惨叫着从半空坠落。
蜥蜴精疯扑上来:“主人!”却被王生拾起的断剑贯穿心口。血丹能量从蜥蜴精体内泄出,如血雾笼罩山洞。白薇薇在血雾中爬向王生,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底下青鳞与机械骨骼的诡异融合体:“王生…你说过…要护我一世的…”
洞外忽有马蹄声如雷。靖王率玄甲军冲入,火把照亮洞壁——那里钉满数百颗干瘪的人心,排列成巨大的妖灵手机图腾!火光摇曳中,白薇薇的机械眼红光一闪,洞壁人心齐齐炸裂!血雨倾盆而下,她在血幕中尖笑:“游戏…才刚开始!”
三年后,太原城再无挖心案,只是每逢月圆,城西乱葬岗总会飘来若有似无的琵琶声,曲调哀婉,听得人骨头缝里发寒。
王生已升为指挥使,佩蓉却日渐清瘦。她总在深夜惊醒,梦见白薇薇青灰色的妖面,还有那句“人心最毒”。这日,她去相国寺上香,偶遇一位云游僧人,僧人盯着她手腕上的佛珠轻叹:“施主被执念所缠,不如随老衲去后山看看。”
后山石窟里,竟供奉着一尊没有脸的泥塑,泥塑前摆着半片青鳞。“这是三年前一位女子所塑,”僧人说,“她每日来此,用心头血和泥,却始终塑不出自己的脸。”佩蓉指尖触到泥塑,突然浑身一颤——那泥的温度,竟与人体无异。
同一时刻,王生在案前审阅旧卷,无意间发现袁仁的尸检记录:死者心口有细微齿痕,并非利爪所伤。他猛地想起白薇薇当日掐住佩蓉的手,指甲圆润,根本没有妖爪——难道袁仁不是她所杀?
当晚,琵琶声又起。王生提剑寻去,见乱葬岗上立着个黑衣女子,背影极像白薇薇。他拔剑喝问,女子转身,脸上竟戴着佩蓉的人皮面具。“王大人,”面具下的声音嘶哑如破锣,“你可知白薇薇为何护你?”
女子摘下面具,露出蜥蜴精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原来当日他并未身死,只是被白薇薇废了修为,毁了容貌。“她偷了玄狐族的换心术,本想换走佩蓉的心留在你身边,”蜥蜴精惨笑,“可看到你为佩蓉拔剑的瞬间,她竟把自己的妖心剖出来,换给了被我重伤的佩蓉。”
王生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为何佩蓉当年明明被掐住脖颈,却只是受惊而非重伤;为何白薇薇消散前,心口的血是金色的——那是妖丹碎裂的征兆。
这时,石窟方向突然传来巨响。王生奔过去,只见那尊无脸泥塑裂开,里面裹着一颗早已失去光泽的金色心脏,旁边压着半张人皮,正是白薇薇初入府时的模样,眉眼温顺,仿佛从未沾染过血腥。
佩蓉跪在泥塑前,泪水滴在金色心脏上,那心脏竟微微搏动起来,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她心口。她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青灰,随即恢复清明,只是唇边多了抹极淡的笑:“她从未想害我。”
月光下,王生望着妻子眼中那抹不属于她的温柔,突然明白:有些执念,早已越过人妖之别,化作心口的朱砂痣,无论剜去多少次,终究会在某个月圆之夜,随着琵琶声一同归来。
而乱葬岗的琵琶声,从那夜起便断了。只是偶尔有樵夫说,见过一个戴面具的女子,在石窟前烧着人皮做的纸钱,火堆里飘出的灰烬,落在手上,竟带着心跳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