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简单嘱咐两句,“缺人手就雇百姓,先给他们一半的银钱。”
“属下明白。”
赵望还?很年轻,以前都是?跟在钱明身后打下手。如今钱明回京办事,他也是?时候独当?一面了。
处理掉伤患的安顿问?题,天色已经?转暗。
阴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
回到县衙,差役们正一盏盏点起?路灯,为?省油,三个里只点一个,昏暗得很。
程丹若趁天边还?有一丝余光,赶紧去探望张佩娘。
县令自觉搬到了前院,将后头空置的东西厅让给了他们,张佩娘就住在西花厅那边,丫鬟们都挤在厢房里。
虽然?局促了些,可经?历过野外?露宿的窘迫,这也不是?不能?忍受。
“妹妹一切可好?”
程丹若关?切地问?。
“多谢姐姐关?心,一切都好。”
回到熟悉的世界,张佩娘立即恢复如常,安顿好里里外?外?,“我?叫厨房煲了汤,一会儿给姐姐送过去。”
程丹若确实没来得及顾及吃饭问?题,欣然?道谢:“多亏了妹妹。”
“姐姐不嫌弃我?愚笨才好。”
双方寒暄两句,默契地打住。
“不打扰妹妹休息了。”
“姐姐慢走。”
程丹若穿过厅堂,回到东厅处,丫鬟们已经?收拾好床铺,摆好了膳食。
玛瑙端上药:“夫人。”
“唉。”
程丹若揉揉额角,先脱掉满是?尘土的外?衫,才接过来将药一饮而尽。
人参的苦味在口腔弥漫,但喝完,浑身都洋溢着暖意?,不由松了松领口。
“这是?什么?”
谢玄英刚好走进来,一眼瞧见她颈边的青紫,“又受伤了?”
“不是?。”
程丹若解释,“锁子甲太沉,蹭破皮了。”
她前段时间一直生病,体型消瘦,金属制成的锁子甲沉甸甸地压在身上,皮肤薄的地方就易青紫,领口处因为?磨蹭,刮破了皮。
“给我?瞧瞧。”
他拿过灯,解开纽扣,仔细看了半天,“涂药没有?”
“清理过了,这些伤不需要敷药。”
她说,“快吃饭吧,我?也饿了。”
谢玄英摇摇头,依她先用饭。
张家?的厨子保持了一贯的水准,鸽子虫草汤炖得清淡鲜香。
“今儿又沾光了。”
程丹若喝了口汤,不由道,“佩娘真是?周到。”
谢玄英道:“世家?贵女,都有这八面玲珑的本事。”
她奇怪:“你似乎对她颇有不满?”
谢玄英当?然?不满意?,城里说不上弹尽粮绝,可也算不上富裕,她倒好,住下就霸占灶头,炖汤、炒菜、要热水,听说张家?丫鬟还?出去买鸡,说今晚要喝鸡丝肉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