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拢眼皮,心想,无论如?何,眼下的情况比在白明月手上好?多?了。只要田北等人活着,其他?人要想动手,就得?付出?代价。
定西伯的护卫们,愿意冒着得?罪靖海侯府的危险,对她动手吗?他?们对丁桃的忠心,经得?起考验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此?时此?刻,田北就在角落里觑见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对手下做了个手势,自己走过去,满脸诧异地问道:“彭兄弟?”
“田兄。”
对方?压低声音,“可否借一步说话。”
田北往墙角走两步:“彭兄弟,你这是出?了什么事?”
“我是救你们来了。”
彭护卫道,“谢三奶奶糊涂啊,这可不是好?地方?,你当那寨主是谁?就是如?今的叛军首领黑劳!”
田北“大吃一惊”:“什么?怎么会?”
彭护卫道:“这就说来话长了,总之明日一早,你们还是快快离去为好?。”
田北露出?三分疑窦:“你这么一说,确实奇怪得?很,可——”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好?兄弟,你给我透句话,这有?多?少人?”
“他?们只有?两百多?个,都带着伤。”
彭护卫说,“我知道田兄的顾虑,放心,我认得?路,到时候自会相助。”
田北立即道:“若真是如?此?,彭兄对我等可是恩重如?山。”
他?暗示地问,“不知兄弟可愿随我面见公子?”
“苗人非我族类,这也是我等本分。”
彭护卫道,“不过,我们兄弟确也有?些叛军的消息,想告知谢巡抚。”
田北会意,慎重抱拳:“兄台高义,先谢过了。”
彭护卫朝他?点点头,贴着墙根的阴影离去。
他?绕过两间竹楼,悄悄回到住的地方?,等候的人忙问:“怎么样了?”
“毕竟是靖海侯府的人,看?得?出?来,他?们多?少也有?些疑虑,只是没想到咱们家大姑娘会和?叛军搅和?在一起。”
彭护卫轻轻叹口气,“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
平心而论,他?们对丁家都算忠心耿耿,伯爵府倒台了,既没跟着哄抢财物,也没有?一走了之,遵循老夫人遗命,跟随丁姑娘。
开始还好?,伯爷被定罪,成了谋反的逆贼,他?们惴惴不安,和?叛军在一块儿反倒安心。待黑劳打下小半个贵州,又觉得?就此?跟随苗王也无不可。
然而,朝廷的平叛很快就来了。
他?们跟随定西伯已久,知道大夏的实力,不敢光明正大和?朝廷作?对,只负责保护丁桃,不掺和?造反。左右丁姑娘嫁了苗王,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苗人自傲,也不在乎他?们,混着混着就含糊过去了。
一晃大半年过去,叛军节节败退,势头越来越差,到如?今,他?们不得?不为自己谋出?路。
这会儿还能说是跟着丁姑娘出?嫁了,免去被清算的麻烦,可若谢巡抚的夫人有?个万一,他?们可就只剩死路一条。
彭护卫暗中探了大家的口风,大多?数人都不想冒险。
他?们习惯了在城中生活,谁都不愿意随苗人进山,过刀耕火种的日子。
彭护卫便拉拢了些人,准备“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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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永从树上跳下来,和?等候的族人说:“丁家的汉人不老实。”
“早就猜到了。”
族人们冷笑,“他?们可是丁王爷府上出?来的,鼻孔朝天,还以为是以前呢。”
“听说丁王爷都被砍头了。”
“汉人的皇帝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