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归章也不恼,而是忽然站起身来道:“你走吧。等崔方无的儿子来了,你们三个再一起来找我……”
“你到底给不给玉坠子?”季拈商皱眉问。
“关心你自己的小命吧,”韩归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季拈商身后,一只手扣住了季拈商的肩头,“我的毒,连江南神医晋禾澄都解不了。不想死的,你就给我老实点!”
季拈商一愣,晋禾澄都不能解?!他一直没怎么把中毒的事放在心上,就是因为想到崔亦笑和晋禾澄一个擅用毒,一个擅解毒,对付这个什么狗屁“蚂蚁毒”肯定没问题——那瞎子竟然说晋禾澄也不能解?!
下一刻,季拈商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说出一个字,已经被韩归章从门里扔了出去。
“他娘的,韩归章你他妈竟然封了老子穴道扔老子出门!”季拈商话音刚落,便瞬间落地,一张俊脸埋进了草丛里,一动也不能动——包括嘴,季拈商还不想啃进满嘴的杂草和泥土。
春季的夜里是极易下雨的,这夜便是。
“师兄,下雨了诶!”那老和尚看了一眼趴在草丛里的季拈商一眼,有些兴灾乐祸地说。
韩归章“恩”了声,然后问:“他有哪里可以动了没有?”
“好象还没……”忽然,那老和尚看见地上那人举起了右手,于是立刻道:“手——他的整只右手臂举起来了!”
下一刻,老和尚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季拈商举起右手,对他比起了中指。
“怎么了?”韩归章疑惑地问,难道这个小子这么快就冲开全身穴道了?
“没什么,就只有手臂动了。”老和尚心中暗骂了声:他娘的混账小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韩归章点头道:“唔……崔啸风这个儿子,比他有前途多了!——不管他了,看样子明天一早他自己就会冲开穴道滚蛋的。”
第二天清晨,沈怀弃推开季拈商的房门,正见季拈商光着上身,手里拿着一件滴着泥水的青衫,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大哥?你怎么回事啊?”沈怀弃一愣。
季拈商把青衫往地上一扔,钻进被子道:“去给我抓点药回来,今天之内不要打扰我睡觉!”
沈怀弃问道:“什么药?”
季拈商却是不说话了。沈怀弃上前一看,季拈商竟是已经睡熟了。
“怎么会累成这样啊?”沈怀弃纳闷道,看了季拈商一眼,走出房间带好了门。
“奇怪……”沈怀弃一脸不解,他哪知道他大哥整晚都在强行冲开韩归章封的那些穴道——若非这样,没个三天时间,季拈商肯定回不来!
“还要抓药……抓什么药啊?”直接忽略掉季拈商打过喷嚏的沈怀弃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然后眼睛一亮从怀里摸出了晋禾澄以前留的方子,“恩……干脆就抓这个好了!”
从药铺出来,沈怀弃提着两包药,忽然想起季拈商说过不要去打扰他睡觉,于是心道:不能回去吵大哥,又不能去破庙惹那个韩前辈,那我现在该往哪里去呢?
脑海中忽然想到了欧阳厉那句“天底下最好吃的糖葫芦”来,沈怀弃立刻一拍巴掌:“是了,找糖葫芦去!”
拿定主意,沈怀弃转身把药存在了药铺,约了晚上来取,然后抱着凤求凰就往城外冲去——陆罪陆大哥可是答应过会做糖葫芦给他们吃的!
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奔驰过紫色花地,只有马蹄“嗒嗒”的节奏在回响。
突然,白马上那道紫色身影从马背上直接跃起,一脚点踩过马头,借了力直直地朝后退去。下一刻,只见那匹白马的背上落了个水蓝色的身影,一个女声道:“哎呀,‘小小邪神’你动作真是快,让姐姐我是一点便宜都没能占到诶!”
方仰立刻拉缰驻马,回头看去,只见崔亦笑在空中一翻,稳稳落地,而他的马上竟坐上了个年轻女子。
祝语笙直接扔了缰绳跳下马来,几步就掠到了崔亦笑跟前,笑吟吟道:“‘小小邪神’你动作好慢啊,姐姐在这里都等你一天了!”
崔亦笑没有理她,将两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叫那奔驰而去的白马立刻调头往回奔来。
“唷,连小小邪神的坐骑都是那么乖巧!”祝语笙看着那马儿回来绕着崔亦笑转,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