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坐会儿,你也累了,休息去吧。”
“欸。”
玛瑙点上灯,纱罩拢住,光晕便朦胧绰约起来。
程丹若坐在窗边,看着晚霞,喝着清茶,脑海放空,什么都?不想。
夜幕降临,外?头?传来热闹的欢笑声。
她?侧耳一听,是金爱和赤韶,两个小姑娘都?不是大?家闺秀,笑声响亮,银铃似的清脆。
她?们欢快地走进?屋,向她?请安:“夫人。”
“回来了。”
程丹若笑道,“玩得?开?心吗?”
“开?心。”
金爱回答,“我们今天抢花炮去了。”
赤韶也答:“还吃了乌饭。”
“那就好。”
程丹若还想叮嘱两句,竹帘掀起,谢玄英回来了。
他?扫了眼两个女孩,脚步微顿。
金爱和赤韶的笑容也僵住了,规规矩矩地站定:“大?人。”
“嗯。”
谢玄英冷着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们,名义上是义女,可都?是大?姑娘了,且没有血缘关系,干脆不多说话。
程丹若道:“玩归玩,功课不能忘了,赤韶的汉字写得?怎么样了?”
赤韶压力很大?:“我能自己写信了。”
“爱娘呢?”
金爱道:“我读《论语》了,在练颜体,最近在和蕊姑姑学绣帕子。”
“你们俩互相督促,不许放松,赤韶早些学会,我就放你回永宁探亲。”
程丹若看看天色,大?发慈悲放过,“今天早些歇息,不许玩双陆。”
“是。”
两个女孩沮丧地应承。
“回去用?饭吧。”
“是。”
她?俩如蒙大?赦,慌忙走人。
室内重归寂静。
谢玄英换了个坐姿,肩颈松弛,明显随意起来,和她?道:“我现在觉得?,孩子也挺烦人的。”
程丹若惊讶:“你不是很想当父亲吗?她?们都?这?么大?了,有什么好烦的?”
“同我想的不大?一样。”
谢玄英拿过她?手?中的茶盏,慢慢喝了口,“像福姐儿那样的才好。”
福姐儿是谢大?的庶长女。
程丹若:“……就请安时叫你两声,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
他?清清嗓子,知道自己说了傻话。
两个快及笄的大?姑娘,操心得?不过是她?们的学业功课、吃穿用?度,要是襁褓中的婴儿,还不知道得?费多少心血。
但从?前他?会想象外?出归家后,儿女绕膝的温馨,如今却觉得?,假如夫妻俩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歇口气,却还要操心这?些,实在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