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醒过过来,抬头看了看窗外,发现才刚刚有一丝亮光从窗户中透了进来。
她翻了个身,往鲁智深怀里钻了钻,心潮起伏,想着自己当初自以为从尘世纠葛之中出家,便能寻到一方净土。
结果证明自己实在是幼稚,就是出家人之地,也是处处肮脏。
便是如荣府的家庙水月庵,也直如红楼窑子一般下作,老尼如同老鸨,小尼有似娼妓,拉皮条拆人婚事,样样人事不干。
最后她好不容易寻了个看似清净之地的栊翠庵,结果还是个虎狼窝,差点陷进去出不来。
但在荣府的日子,也并全那么不堪,有林黛玉史湘云诗歌相和,有三春的琴棋书画之交,还是有那么一丝情趣,一丝惬意。
就是和身边的鲁智深从误会到相交,也是颇为曲折。
然而好时光总是短暂的,她的平静生活被李士杰打破,就此沉入黑暗。
在妙玉六神无主之时,还是鲁智深将她拉了出来,带着她一同回到尘世的泥淖喧嚣之中。
到头来,妙玉发现,她想要洁身自好,只是不切实际,自私自利的一厢情愿而已。
要不是自己幸运的遇到了鲁智深,将来会有什么下场,她即便是想,也不寒而栗。
身边这人,表面粗豪,内里却是个急公好义之人,妙玉非常庆幸在尘世中遇到了他,除此之外,她再也没见过心思纯净,出手助人的人。
想比自己,对方才是有着一颗真正的慈悲之心。
上次一别,便是数年,这次一别,谁知道下次他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如此,她便不想在等,不想再错过。
她躺在鲁智深怀里,感觉到无比安心,再次沉沉睡去。
玉京。
王熙凤霍然站起,死死盯着贾琏,不可置信道:“你刚才说什么?”
平儿在旁边站着们听了贾琏的话,也呆住了。
贾琏低着头,说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要和你和离。”
“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会把你休了。”
王熙凤眼中含泪:“好哇,贾琏!”
“我王家出事了,没有了用处,你这就想把我一脚踢开?”
平儿赶紧端上茶来,出声道:“二爷,你和太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说这么绝情的话?”
贾琏喝着茶,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也跟着她走。”
平儿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王熙凤一阵眩晕,她咬牙道:“你凭什么休我?”
贾琏似乎早有说辞,“你七出之条都犯遍了,我凭什么不能休你?”
王熙凤话语中罕见想出了一丝软弱:“前些年我不让你纳妾,确实是我不对,这两年我本以为咱们两个都把事情揭过去了……”
见贾琏也不答话,王熙凤只得说道:“我只是舍不得巧姐儿……”
贾琏断然道:“你带着她走就是了。”
“反正我荣府承嗣需要男丁,一个女的,到头来也只能便宜别家,留在这府里也没什么用。”
王熙凤霍然站起,指着贾琏鼻子怒骂:“我今日才算看清了你!”
“我们王家确实没有教养,你们贾家也未见比我们强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