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明知故问地说道:“何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啊?”
邹普胜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气恼,但他还是强压着怒火,面带微笑地回答道:“老道不过是受人之托,帮你们这一路上押运货物而已。”
朱文正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继续追问道:“将军又何必要明知故问呢?”
邹普胜心中暗骂,这朱文正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但表面上他还是保持着礼貌,说道:“既然将军临时变卦,要攻打重庆,还请将军行个方便,派一艘小舟送老道去岸上避难。”
朱文正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他问道:“先生以为您不在船上就能跟我们撇清关系呢?”
邹普胜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朱文正会这样说,于是反问道:“不然呢?难道当今皇上还会自降身份,故意来难为我一个出家之人,不成?”
朱文正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他缓缓说道:“忘了告诉您,就在不久之前,您的挚交好友沐讲禅师跟皇上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甚至,他手下的那群僧人还打伤了不少皇帝身边的侍卫。”
听到这个消息,邹普胜如遭雷击,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张定边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自从多年前遁入空门后,就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怎么会突然和朱元璋这个皇帝产生冲突呢?
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光是邹普胜这个局外人想不明白,就连朱文正也同样感到困惑。
朱樉在信中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这件事,至于具体的缘由,他也无从得知。
看到邹普胜沉默不语,满脸愁容,朱文正的嘴角却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笑意。
他心里暗自思忖:“现在这个局面,可是十分的有趣啊!”
“俗话说,战场上刀枪无眼。
何先生,如果您真的执意要走,我自然也不会强留您在船上做客的。”朱文正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邹普胜此时真是左右为难,留吧,他实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走呢,现在,城外一片兵荒马乱,万一不小心就被人误伤呢?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不停地打转,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张定边那个老匹夫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和当今圣上公然翻脸!
而且,朱元璋若是对张定边下手,还会心慈手软,饶过他邹普胜一命吗?
答案是否定的,倘若朱元璋不心狠手辣,那他就不是洪武大帝了。
想到这里,邹普胜不禁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邹普胜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观察一下局势的发展,再做下一步打算。
毕竟,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贸然行动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主意已定,邹普胜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摸到了那个熟悉的酒葫芦。
他微微一笑,顺手将其取下,然后打开木塞,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邹普胜仰头,将酒葫芦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那辛辣的味道在喉咙里燃烧,让他感到一阵畅快。
他不停地灌着酒,直到葫芦里的酒一滴不剩,这才停下动作。
此时的邹普胜满脸通红,醉眼朦胧,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他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嘴里嘟囔着:“呃,看来道爷我今天肯定是睡过头了,才会像这样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