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失落极了,也没什么心情张罗晚饭,只随便煮了点饺子和汤圆。
薛存吃着速冻饺子蘸醋,没想到竟然也从里面吃出了硬币,他有些惊讶,看见薛岷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哪来的……”
薛岷说:“楼下面食店买的,掺在里头一起煮了。”
他看了看立刻开始拼命往嘴里塞饺子的敏意,提醒道:“就买了一个,放薛存盘子里了。”
敏意气得要命,“舅舅,我也想要硬币,你怎么不多买点儿!”
薛岷说:“我钱包里可不止少了十张钱啊。”
敏意就心虚地不说话了。
夜深后,敏意拖着薛存去楼顶放鞭炮。薛岷本来陪着薛存,后来见薛存玩得挺开心的,便走到边沿栏杆处,靠在上面静静地看着他们。
过了会儿,薛锦穿着拖鞋睡裤,上身裹着件厚棉袄上来了。
薛岷看了她一眼,薛锦抬手,露出手指间燃着的烟。
她也不问薛岷抽不抽,自顾自吞云吐雾。
抽完半根,薛锦说:“薛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薛岷转头,看着她:“我瞒你什么了?”
他态度随意,开口时连个突都没打,把光明磊落展示到了极致,但薛锦吐了口烟圈,说:“我只是觉得你看着挺累的。随你吧,爱说不说。”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薛锦开口道:“真不知道谁招惹你了,离婚以后你对家里就一直这个态度,也不愿意回家。你是觉得你离婚时我们为你打算是做错了吗?还是我们哪儿做得让你不满意了?那么大的怨气。”
薛岷牵起嘴角笑了笑,说:“没有的事。”
薛锦睨了他一眼,“不想笑就别笑了,难看死了。”
薛岷叹了口气,轻声说:“姐,我是真的很忙。”
他盯着头顶绽放的礼花,明亮的光斑洒在他脸上。
想了想,薛岷又说:“你以后别在薛存面前提陈竞他们了,有什么话和我私下说。薛存心里有阴影,听了会难受。”
当初薛存住院,薛岷是用陈竞家暴的理由把家里人糊弄过去的。
薛锦有点儿生气:“我提他了吗?我提他了吗?我算是发现了薛岷,你把我当假想敌了是吧!薛存是我亲侄子,我还故意去膈应他?我有病啊我!”
说着她直接上手,作势要掐薛岷。薛岷笑着躲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这次笑得倒是挺真心的,但薛锦看了,心里有些难受。
离婚以后,薛岷明显变得阴沉和疲惫了不少,一开始她将这归结为薛岷还没能放下陈竞,但说实话……薛岷不像那么深情的人。
外人看薛岷可能觉得他脾气好,有涵养,对谁都和气周到得很,但薛锦清楚,薛岷本性是个外热内冷的人。他从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看似每一个都谈得挺认真,不过要薛锦说那应该只能算薛岷单方面的找乐子。
她不知道薛岷为什么离婚后会变化那么大,只是隐隐觉得能把薛岷逼成这样的,一定是她听也不敢听的大事。
薛锦压下心底的不安,半开玩笑地瞥了薛岷一眼,“你忙归忙,可别干些不该干的事。你要是蹲大牢了,我不会帮你养薛存的。”
薛岷笑了笑,“把薛存给你养我也不放心。”
“……”
薛锦快被他气疯了,只能把气撒在敏意身上:“李敏意!下楼睡觉了!半夜不睡你要上天啊!”
薛存有些茫然地看着表弟被姑姑扯着胳膊拖走。楼顶上只剩他和薛岷了,薛存说:“我也该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