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瞧着被推过来的酒杯,愣怔了片刻,抬手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轻轻呵着酒气说:“真是好酒,滋味儿无穷啊。”
朱载坖微笑以对。
又静坐片刻,高拱起身再次行了个大礼。
“皇上,臣告退了。”
“先生慢走。”
“哎。”
高拱起身又望了皇上一眼,转过身向外走去……
朱载坖紧随其后,于殿檐下站立,目送高拱离去,直至其佝偻的背影消失……
是夜。
朱载坖仰望着宫墙,发乎于情的雀跃,正如一只困于笼中数十载即将挣脱牢笼的鸟雀,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先生,我先来吧。”
李青笑了笑,抬手搭在他的肩膀。
下一刻,朱载坖只觉地面迅速塌陷,紧接着,地面骤然拔高,眨眼间的功夫,便已稳稳立于宫墙之外。
万物寂籁,唯有清凉的夜风徐徐拂面,一种难言的畅快于心中荡漾开来……
何等快哉?
岂止快哉!
愣神间,宫墙内的主仆二人也已平稳落地。
“这可不是什么抒情的地方,快走吧。”朱厚熜拍了拍他肩膀,率先走在前面。
朱载坖定了定神,忙也快步跟上……
~
清晨。
一行四人无惊无险的出了城,雇佣了一辆相对不错的马车,朝着通州方向赶去……
一路上,朱载坖精神抖擞,朱厚熜精神头也不错,只有黄锦呼呼大睡,车厢中全是他的呼噜声。
不过如此一来,也方便了三人小声谈话。
朱载坖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似的,一路问东问西,从应天府到金陵城,从李家科研基地到民事民生……
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今日跟个碎嘴子似的,把老道士都给问的哈欠连连,只好以休息的名义,躲开儿子的连环问。
李青倒是颇有耐心,耐着性子一一作答,好教朱载坖提前有个基本认识……
临近申时末,一行人于蒸汽铁轨车站前,下了马车。
赶在陆运司售票处关闭前,李青花了二百两,买下四张一等客票,而后就近找了个客栈,忙完这些,天也彻底黑了。
四个人,一间房,朱厚熜自是当仁不让。
“我睡床!”
朱载坖自然没意见,黄锦更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