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悻悻地回去,重?新翻起了那本《三字经》看去了。
铁牛这几天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暂时没分出精力再去关注陆双,季清风倒是对陆双明里暗里地观察着。
陆双的确是不爱出门,整日窝在自?己的地方,几日这样便算了,关键是整整过?了一个月,他一直如此?。过?的无聊且规律。
对什么都不上心,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看不出喜好,摸不清厌恶,总是冷冷淡淡的,他自?己怎么样都可以,过?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季清风对这样的人天生抱有?好奇心,因?为他能够看的出来,陆双之前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年轻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件完美无缺的瓷器有?了裂口,会让人忍不住去想、去探究。
而?且他的眼中有?着恨意,这种恨意是无法?掩饰住的。
就像是热锅里的油,水无法?熄灭它?,反而?会让它?愈发的猛烈,亮的惊人。
几日之后,有?土匪来袭,周边的几个山头虎视眈眈,联合起来,想要对玉骅山开刀。
土匪各自?占山为王,原本都是相安无事,可是自?打被慕容彦一锅端之后,所?有?的山头早已分崩离析,土匪之间的平衡被打破,苟延残喘,彼此?之间只?剩下掠夺和吞并。
玉骅山在那次轰轰烈烈的剿匪行动中损失的风波最小,因?为比起其他山头穷凶极恶的作风来说,他们几乎算是一道?清流,之后各大山头元气大伤,里面的人陆陆续续来到玉骅山投奔,在一群受苦受难的人眼里,如果单单一个人完好无损,那么它?很快便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玉骅山人员激增,资源迅速短缺,天下一日日地乱下去,流民一天天地多下去,再这样下去,玉骅山如果再不出山,早晚要弹尽粮绝。
只?是还没等他们出山,打他们的人便来了。
李蔚难得出面,召集了大伙参加作战会议。玉骅山山脚下,早已被对面的敌人射来利箭,箭上绑着信条,说是三日之后他们便会过?来直捣老巢,让他们识相地就乖乖逃跑,拱手让山。
土匪之间的战斗很简单粗暴,无组织无纪律,拼的全是人,肉搏加刀枪,打赢了就抢,打不过?就跑。
李蔚叉着腰站在最高处,唾沫星子横飞,讲了很多鼓舞士气的话,山洞里嘶吼声雷动,人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人家都打到家里来了,弟兄们,这我们还能忍吗!”
“奶奶的,以为玉骅山是什么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次爷爷一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周围全是一片沸腾之声,坐在季清风旁边的陆双无声冷笑了一声。
季清风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道?,“你笑什么?”
陆双冷声道?,“没什么。我要退出。”
此?话声音不大,然而?周围的人听到了之后便立刻噤了声,朝陆双看过?去。
沉默越传越大,慢慢地蔓延到了整个山洞,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声,齐刷刷看向陆双。
铁牛不高兴了,立马嚷嚷起来,“陆双,我说你小子不会是怕了吧?你堂堂一个三当家,上阵杀敌的时候不鼓舞士气也就罢了,竟然还贪生怕死!真是丢尽了玉骅山的脸!”
众人的愤懑因?为陆双的强行终止,又集体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去,都一脸古怪地看着陆双,眼神都很微妙。
陆双面色不变,依旧冷冷清清的,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李蔚看到这个局面,咳了咳,息事宁人道?,“咋的了小陆?有?什么问题?”
陆双淡淡道?,“我不打这种毫无意义的仗,在我眼里,这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那你就是贪生怕死呗!”铁牛拍案而?起,“陆双!你什么意思!”
“就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大伙都是白白送死吗!”众人群情激愤。
“我并没有?这么说,”陆双冷冷道?,“只?是没有?任何布署筹划的战斗,我没有?兴趣。你们想打,那便你们来,我不参与。”
“可你是三当家!”有?人不服道?,“占了位子不做事,你凭什么!”
“我从没有?想过?坐这个位子,你们想要,自?己来拿。”陆双说完起身,“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一旁的季清风见状站了起来,“陆双,等一下。”
他从刚才到现在有?些明白了陆双的意思,道?,“你有?何高见?你说便是。”
李蔚也慢慢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起来,“小陆啊,兄弟们都在这里,你若是有?什么想法?,说就是了。”
“大当家!我们凭什么要听他的!”铁牛不服。
“凭他是三当家!”李蔚拔高声音,“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听他说!”
众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静了下来。
陆双止住动作,想了一下,终是选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直视着众人,平铺直叙道?,“这次敌人来者不善,但是若我们好好把握,也是吞并他们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