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逸也看到自己当时写下的字。
他抬头,用专注的目光看向朱姜,问道:“我当时年纪小,只觉得他虚伪,明明心中另有他人却不敢承认,还要耽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儿一辈子。明明知道那女子是仇人之女,却还是放任自己爱上了她。这样一个懦弱自私,复仇却被私情懵逼的男人如何能作为话本的主角呢。”
“直到我后来意识到,他的一生也不过是被写书人安排好的一生罢了。喜爱谁,复仇与否,都是被别人摆弄好的。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他低头似是嘲讽地一笑。
朱姜呆愣地看着他,没有反应过来。
文乐逸轻笑着摇头:“罢了,你就当我是胡说的罢。”
又从书柜上扯出两本话本来:“那本就算了,不太适合你看,这两本是说民间传说的,倒是可以看下。”
*
朱姜抱着话本从东宫走出,下了台阶,又回头看了一眼宫殿。
厚重的宫门,遮挡住了她看向殿内的视线。
她有点恍然地在殿外站了一会,又在殿外的公公迟疑地上前询问时,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地跑掉。
她总觉得太子殿下的话不应该只是感叹话本主角的境遇,说这话时他低头的神态带着寂寥,好像是很久不被人理解,迫切想要说与人知道。但她不知道他实际想要说的是什么。
系统也还没回来……
朱姜纠结了一会,还是把疑问丢到了脑后。
宫中一月给女官们放两天的假,可以回去看望家人。
朱姜一到时间就迫不及待地等在了出宫的宫门前。门一打开就看见自家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外。
“爹,娘!”
侯府二老爷和夫人早就等在了马车上,等到朱姜上来,二夫人忙不迭地把人搂在怀里看人瘦了没有。等听到朱姜诉苦在宫内需要时常早起,更是心疼不已。
“你说你,好好地,硬要去宫里受这份苦做什么。”
朱姜只管依偎在母亲怀里,不说话。
是剧情需要她进去嘛。
虽然才出门一个月,等回到侯府,朱姜才体会到回家的放松。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衣服。
二夫人命人备好了早餐,等她一过去就开餐。
因为是一早就出了宫门,朱姜早就饿坏了。端起母亲特意为自己盛的汤迫不及待地一口喝了起来。
二夫人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心疼地埋怨:“在宫中没吃好吧,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个贪嘴的,每天出了一日三餐,还要不定时吃点零嘴。到了宫里哪有人时时为你准备着。”
因为是在自己房里关着门说话,二夫人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就像她送朱姜进宫之前说的那样,他们家又不是必须要攀着太子,家里大伯争气,纵然自家二老爷只是个京中小吏,可他们兄弟和善,又有什么关系。
她母族虽远了点,但在京中也有营生。常姜作为侯府二房的独女,从出生起就不用担心日后的事。
他们也不必去争太子妃的位置,只常姜的性子也不适合嫁到宫中去。
如此,还去宫中当女官,属实没有必要。
二夫人自常姜入宫后,很快就忘记了集资锻炼孩子的初衷,只日日盼着朱姜回来。
等回来后,抱在怀里,就舍不得她再进宫了。
二夫人望着自家丈夫,商量着说道:“要不,我们常姜就不去了吧。”
自家和皇后娘娘母家也有过交道,差人去求个情,让常姜出来也不难。
二老爷刚要应下。
朱姜就不干了,好说歹说,才打消父母的念头。累的她早餐多吃了几块牛乳糕。
吃完饭,又是母女两腻在一起说家常话。
最近侯府的热闹事除了二房这边的常姜进宫,就是大房朱亦安的婚事。
二夫人说起杨青松过来下定时带来的几十个箱子的聘礼,脸上全是对这桩婚事的满意。
朱姜在她怀里抬起了头:“那个太傅家的公子,他喜欢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