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地下狼狈潜行的玉飞龙和石铮愁,心中各有一团解不开的疑云,沉甸甸地压着他们。
沙粒贴着身体簌簌滑落,石铮愁埋首在昏暗的沙地下,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磨得生疼也浑然不觉。
他的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反复拉扯着那个让他心惊肉跳的疑问:那具女罗刹怎么敢藏在自己脚底下?
而且自己竟毫无察觉,连控神珠都没半点反应,这根本不合常理!他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神里满是困惑与不甘——就算控神珠还藏在脑海里,也该有动静才对!
控神珠里可是封着女罗刹孩子的心脏,只要感应到母体的存在,那颗心脏定会“砰砰”狂跳示警,可刚才女罗刹都扑到眼前了,控神珠依旧死寂得像块石头。
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起刚才那道白影窜出时的寒光——按说只要女罗刹在百丈之内,那颗心脏就该像活物般狂跳,透过控神珠传到他识海,像敲警钟似的提醒他。
可刚才呢?直到那惨白的手指快要抠住他的天灵盖,控神珠都死寂得像块石头。“不可能……绝不可能……”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嘴角溢出一丝血沫。
想起女罗刹刚才吞掉控神珠时,那眼神里的怨毒,分明带着活生生的恨意,哪里像个没有神智的傀儡?
沙地下的黑暗像墨汁般浓稠,他忽然打了个寒颤。难道……难道幼崽的心脏早就跟女罗刹有了感应?
是他太低估了这对母子罗刹的羁绊?还是控神珠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女罗刹给动了什么手脚?
他猛地摸向眉心,那里原本是控神珠栖息的地方,此刻只剩一片冰凉的皮肤,空荡荡的触感让他心慌得厉害。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石铮愁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吞了控神珠又怎样?
那珠子里的咒印还在,只要她体内能量一弱,咒印就会发作,到时候他就能循着感应找到她,把珠子给取回来!
他想象着女罗刹能量耗尽、瘫软在地的模样,眼神渐渐变得狠厉。可这念头刚起,沙地上那道白影扑来的瞬间又在脑海里闪回。
他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刚才若不是头顶的红色光环护着,他现在已经是具没了头颅的尸体了。
“逃……先逃出去再说……”他喃喃自语,拼命往更深的沙地钻,仿佛只有被沙粒包裹的厚重感,才能压下心底那股深深的恐惧。
另一边的玉飞龙,心里更是堵得发慌。他一边埋头逃窜,一边愤愤地想:那女罗刹怎么就有了自己的意识?还懂得跟男罗刹里应外合?
虽说二者是母子,可按道理,它们早就被抹去神智,根本不可能互通消息才对啊!男罗刹凭什么听它的?他越想越烦躁,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一股对石铮愁的恨意,猛地窜了上来——若不是这小子招惹山河铁军,自己犯得着来淌这浑水吗?
仇没报成,反倒把压箱底的男罗刹赔了进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玉飞龙暗自咬牙,一边逃一边在心里祈祷:六翼罗刹快把体内的灵力耗光吧,等到时候我再施法控制住六翼罗刹!
如若不然,往后的积分争夺战,圣人教怕是真要沦为陪衬了……他眼神黯淡了几分,逃命的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山河五岳宗的三百多个修士,隐在一道流转着山河虚影的光罩中,手中法诀翻飞,成千上万道莹白光球,如流星雨般射向万剑宗的方向。
万剑宗的修士则催动灵力,密密麻麻的紫光剑影破空而出,与光球在半空不断碰撞、湮灭,爆发出阵阵璀璨的灵光,形成僵持不下的局面。
显然,两宗都无意真正开战。那些光球与剑影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大多在触及对方护罩前便自行消散,远没有山河铁军与御灵教厮杀时那般惨烈决绝。
万剑宗的莫紫一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如利剑般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岳帅和于邪,眉头拧成个疙瘩,语气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
“岳帅、于邪,我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更未曾主动招惹过贵宗,为何你们要突然与我万剑宗为敌?”
岳帅的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莫紫一,你之前一直正在攻打我山河五岳宗的人,倒还好意思说与我们无关?”
莫紫一闻言,脸色沉了几分,抬手指向远处的九彩光罩:“我们眼下交手的是山河铁军,你没瞧见那头黑猿背后的军旗吗?这与你们山河五岳宗有何相干?”
于邪往前踏了半步,脸上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满是讥讽:“莫紫一,你怕不是眼睛糊了沙子?那光罩里可有好几位我们山河五岳宗的同门,他们身上的衣衫你都瞧不出来?”
莫紫一的脸色愈发难看,却仍强自辩解:“我说了,我们的目标只有山河铁军,其余人等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手,怕是说不过去吧?”
岳帅收起笑容,神色渐渐严肃起来:“莫紫一,不必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们都清楚。若是识趣,就趁早带着人离去,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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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莫紫一重重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我万剑宗已然折损了不少人手,你一句‘让我离开’,我就得乖乖听话?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于邪闻言,脸上的笑意变得玩味起来,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万剑宗的修士再多死些人?嘿嘿,若是你执迷不悟,我们不介意陪你们好好玩玩儿,看看谁先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