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赵寻安在望乡城已经呆了九天,每日上午去城外寻牵机下午城里观人文,待得晚上便是行功修炼,这般规律且恬静的日子舒适许久未曾有了。
认真说这凶星计都上的人族城池都是巨大,人口怕不得数百万,望乡城也是如此,赵寻安用了九日时间也只是看了十分有一。
这一日天未亮赵寻安便往西边走,听闻那边有片坊区乃是望乡城文道传承之地,这些时日一直未曾去,如今既得机会却是要好生体察一番。
步入坊区所在,真就与他处大不同,白墙黑瓦建得规整,街道两侧种满桃李,如今正是花期,朗朗读书声里落英缤纷,耳闻目睹便觉宁静怡人。
赵寻安面上浮起由衷的喜,脚步放缓,与花瓣雨里慢慢踱步,慢慢听。
若是无有仙途,最想过的生活便是做个教书先生,纸墨之香词赋之美,人生还有哪般比得上?
“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
“日为众阳之宗,月乃太阴之象。。。。。。”
行至一街角巷尾偏僻之地,听着院子里传出的稚嫩读书声,赵寻安却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教书念咏者声音稚嫩,与复诵的当是一般年幼,赵寻安听了许久眉头却是越皱越高,却有三两生僻念错,怎地也不见先生纠正?
听了小半柱香后赵寻安禁不住弹出神识看,未曾想内里皆是孩童,教书的却是一身穿大了许多月白长衫的金钗小女。
小女敲响云板下课,赵寻安略作思量从大敞院门步入,见得生人步入二十余小儿皆是有些胆怯的看,身形消瘦的小女却是挡在前边,礼数不失地拱手问。
赵寻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起先生何在,为甚由着他们教错学错,小女闻言却是黯然地说:
“先生前些时日出城拾柴被非人杀了,弟弟妹妹无人教导,我只能勉为其难。”
问起缘由,原来院子里的稚子皆是望乡城穷苦之后,文道传承本是无法接触,两年前一位他处来的秀士不要束修免费教导,却是让他们有了学习的机会。
如今先生没了,年龄最大接受教导最多的小女便只得勉力支撑,罩上先生的衣服,却是当做了一干稚子的先生。
听闻如此言语赵寻安禁不住摇头,往那位秀士居所行,将将心有感触因果牵机,这白衣秀士与自己有些莫名感觉。
推开寝室门,看着眼前景象赵寻安微愣,虽是第一次见却觉熟稔,屋内物品摆设和自己习惯一般无二,抬起左手卜算禁不住深吸口气。
未曾想,竟在这凶星计都,再寻得一朵同样的花,或者,乃是一个默默无闻子体。
“你们先生容貌与我可是一般?”
赵寻安沉声问,稚子们却是齐摇头,小女略作思量轻声语:
“先生曾经遭得大祸容颜尽是疤痕与您天差地远,不过声音真就相像,若非先生已经故去,我等怕是以为先生来到身边。”
赵寻安轻点头,看着稚子还有小屋心肝忍不住轻跳,却是瞬间有了决断,收了桃花居来此,做个教书育人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