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呀!”我感到了一丝不安。
林浅深吸了口气,似乎压下了情绪说道:“找你问点事。”
我犹豫了一下,对她说道:“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吧。”
“就在刚才的海边。”
挂了电话,我便驱车前往了刚才和林浅所在的南湾海边。
夜色更深,海风更冷。
远远的,我就看见林浅那辆小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车灯像两只疲惫的眼睛。
我将车停在她后面,下车走了过去。
她靠在驾驶座的车门上,望着漆黑的海面,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
她的眼睛依旧红肿,但之前那种崩溃的绝望已经被一种冰冷的平静所取代。
这种平静,比痛哭流涕更让人心惊。
“你来了。”她的声音沙哑,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嗯。”我点点头,在她面前站定,“节哀。”
她扯了一下嘴角,像是一个嘲讽的笑,但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节哀?然后呢?”
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知道她找我来,绝不是为了听一句“节哀”。
海风吹起她的短发,她抬手拢了一下,目光锐利地投向我,像一把刚刚磨好的刀。
“江禾,我要知道全部。每一个细节,他是怎么死的?谁开的枪?为什么?”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警察审讯犯人般的压迫感,却又混杂着一种受害者家属般的悲愤和执拗。
我沉默了下来。
告诉她全部,意味着将我自己更彻底地暴露在她面前,也意味着将她更深地拖入这潭浑水。
但看着她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我知道,隐瞒和欺骗此刻毫无意义,只会让她更危险。
她已经被卷进来了,并且,以她的性格绝不会罢休。
“好。”我吐出一个字。
然后,我从余德江的电话叫我去那个废弃工厂开始讲起。
省略了吴迪告诉我的那个地址,以及是我开的枪。
不能告诉她,至少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