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另一个战场,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修士,单膝跪倒在地,左手紧紧的按着地面,右手的长刀插在冰面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的呼吸粗重如牛,灵力早已枯竭,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幻影——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正驱使着长刀,在半空中盘旋。
幻影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手指轻轻一点,闪烁绿芒的长刀,如同闪电般射向男修士。男修士想要躲避,却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目待死。
“唰唰唰”三声,长刀划过身体的声音清晰可闻,男修士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冰面上,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冰层,身影也随之消散。
还有一个战场,情形稍显不同——一名身着绿衫的女修士,没有选择硬拼,而是转着圈逃跑。
她的脸上满是慌乱,头发凌乱不堪,可对面的幻影却如影随形,死死缠住她不放,双掌不断拍出,风刃射向她的身躯要害,逼得她不得不边跑边回头反击。
绿衫女修士的眼中满是恐惧,口中不断念叨着“别追了”,却始终甩不掉幻影的纠缠,两人的身影一直在冰镜中追逐着。
而在众多惨烈的战场中,有一个战场却显得格外奇特——一名身着青衫、手持羽扇的文人修士,没有与对面的幻影厮杀,反而与对方相对而立,侃侃而谈。
两人时而眉头紧锁,似乎在争论某个深奥的修真理论;时而又点头微笑,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谈到兴起时,文人修士竟从储物镯中取出笔墨纸砚,平铺在冰面上,幻影也同步取出一套一模一样的文房四宝。
两人同时提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笔尖流淌出工整的字迹,竟在现场比试起文采来。
文人修士的脸上满是专注,时而停顿思索,时而下笔如飞,仿佛完全忘记了这是生死幻境,眼中只有对文字的痴迷。
只是没人知道,这场奇特的“文斗”,最终会以怎样的方式落幕——是一方认输,还是同归于尽。
冰面内的另一处战场,一名身着青袍的修士,原本与幻影打得难解难分,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额头的汗珠不断滴落,手中的飞剑也开始微微颤抖。
连续数个时辰的高强度战斗,早已耗尽了他的灵力,连握剑的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不行……不能再耗下去了……”青袍修士心中焦急,眼神却渐渐变得恍惚。对面的幻影仿佛看穿了他的疲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手中飞剑突然加速,朝着他的头颅斩来。
青袍修士下意识地举剑格挡,却因力气不足,“铛”的一声,飞剑被幻影击飞,旋转着插在不远处的冰层上。
“完了……”青袍修士心中一沉,眼睁睁看着幻影的飞剑离自己越来越近。可就在飞剑即将斩中他头颅的瞬间,他突然瞳孔骤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冰冷的剑锋已划过他的脖颈。
“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青袍修士的头颅脱离身体,掉落在冰层上,滚了几圈后停下。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终于看清:哪里有什么幻影,分明是他自己操控的飞剑,在幻境的操控下,斩向了自己的头颅!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一场幻境……一场连自我都无法分辨的幻境……”青袍修士的头颅上,眼睛圆睁着,满是错愕与不甘,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苦涩的自嘲。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与“另一个自己”战斗,却没想到,最终杀死自己的,竟是被幻境操控的自己。
临死前的瞬间,无数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想起自己最初踏入修真界时的意气风发,想起数百年修炼路上的艰辛,想起为了寻找机缘踏入死亡沙漠的决绝。
可到头来,却陨落在一场连对手都不存在的幻境中。“真是可悲啊……”他在心中哀叹,“面对‘自己’时,我居然只想着耗死对方,而不是主动出击将其斩杀——若我一开始就全力以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一切都晚了。随着意识彻底模糊,青袍修士的头颅失去了最后的神采,眼中的错愕与不甘渐渐消散,只剩下一片空洞。“修真数百年,陨落一瞬间……”
他的心中,最后只剩下这样一句话,“未死他人手,无颜亦无憾……至少,我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只是输给了自己……”
就在冰面中的战场接连消散、战九天仍在隐匿阵中炼化长枪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冰面中脱出——正是司否尤。
他刚从幻境中出来时,脚步还有些虚浮,脸色有些苍白难看,显然在与“另一个自己”的对决中消耗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