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与赫敏回到了船上。
天光大亮,他们大大方方地从栈桥走回去。
船上赫敏的师兄弟喜气相迎,对他不住地道喜。却无人敢近前与杨暮客搭话。
杨暮客被晾在一旁也不恼。便是静静地看。
这几日泊船,甲板给乘客游玩之用,脏了些,还有些杂物落下。一早便有船工来给甲板清洁打蜡。
那些船工好奇地看着拥堵在入口处的道士。也不敢上前催促。
许久赫敏才反应过来,对一旁的杨暮客恭恭敬敬揖礼。
“此回多亏了上清门的紫明道长。否则愚弟定要踟蹰不前。”
此番那一行道士才上前与杨暮客道谢。
杨暮客呵呵一笑,“别耽搁人家船工做活了。我们有大把地方可以聊,何故要堵在这儿呢?”
那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师兄才上前说,“是也。是也。”
他们结伴往船楼走,杨暮客半路又说,“贫道还要去姐姐屋中点卯,就不与诸位相陪。”
“上人慢走……”
杨暮客回到了桂香园。
贾小楼已经梳洗完毕,正在等着食早。昨夜里吃了肉,且是烤的。今日便要清淡一些。
瓜果的汁儿做饮,熬了半宿的杂粮粥。翠绿晶莹的青菜一盘。
杨暮客进了屋,给小楼作揖,而后坐下。把昨夜之事,似故事一般讲给了小楼听。
小楼对杨暮客的行为不置可否。
但她着重听了去敬神和回来路上的事儿。
“好不容易遇着与你年岁相当,与你一样也是修士。你却不想着交朋友。言语尽是刻薄。回来后,人家师门喜事儿,你不同样道喜,却一旁冷眼相观……忒没气度。”
“小楼姐此言何故?弟弟我是去帮忙,成了自然功成身退。掺和人家宗门里的事情作甚?”
小楼吃粥,瞥他一眼,“你这一路,就没一个朋友。人家云游天下,那是门生遍地,交友四方。书里也不是没有疑似仙人出游,人家那故事里的仙人,待人待物俱是一视同仁。让人舒服。你呢?”
杨暮客本来端起碗又放下了。
“姐姐,您读的书都是凡人编纂的。假的!”
“你又如何得知是假的?这空穴来风,否则谁人晓得那是仙人?”
小楼这话当真戳中杨暮客的肺管子,一句也辩驳不得。闷头吃完了饭。道声告退。
出门扯过玉香,问她,“好好的。今儿一早训斥我一通。虽不曾使了性子,却挑起我为人处世的毛病。她还不是一直闷在屋里头,也不出去交友,也不曾见人。”
玉香又岂敢背后编排主子,只道是,“少爷。您没瞧出来么。咱们小姐如今也憋烦了。没人与她交友,她自然也希望你能交些朋友。小姐本来喜静,还耐得住。您呢?”
“我?我就不喜静了?我就耐不住了?”
“可您是家中男子,总是孤零零地算怎么回事。小姐让你多交朋友,又不是害你。”
杨暮客皱着眉思量一下,推推玉香让她继续去忙。
他调腚去了旁边夏荣园,去找那姬氏母子。
看着姬寅这小子情感热切,杨暮客便逗逗他。捏着障眼法当做戏法。
姬寅身具根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挠头不解。
“这便是遁甲之术,你去一旁琢磨琢磨,我去找你阿母有事儿商量。”
“哦。”
送走了小娃娃,杨暮客与姬母坐在会客厅里。看着窗外暖阳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