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倪乐卉回神,挑眉看向温智帆,什么叫好管得太严了?
“颜尧舜接到电话,你脸色就不好,颜尧舜出去了,你心情更不好了,乐卉,颜尧舜有他的事业,你管得太严了,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不可能因为你怀孕,便放弃他的事业,颜氏是个大公司,颜尧舜不可能不忙,不可能不去公司坐镇。”温智帆都看不下去了。
“我没有。”倪乐卉反驳。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温智帆说道,她不承认,他也不会逼着她承认。
温智帆的话在倪乐卉心里荡起了波浪,倪乐卉沉默不语,自我批评着,她真的管得太严了吗?她真没给颜尧舜自由吗?她没有啊!
颜尧舜将车停在路边,朝一家咖啡店走去,快要到店门口时,视线落在一个靠窗口的角落位置上,一位端庄温婉的妇女正优雅的品味着咖啡,从她身上渗透出一股从骨子里的强悍,她即使只是坐在那里,也会无形中,带给旁人一股巨大的压力,颜尧舜慢慢的停下了匆忙的脚步。
犹豫了一下,颜尧舜推开店门,径自走到那妇女的身前,潇洒落座之后,随意的点了杯咖啡。
“来了?”贵妇笑看着颜尧舜。
“芳姨。”颜尧舜叫了她一声。
“这是你要的。”贵妇从包里拿出一叠牛皮纸包裹的文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牛皮纸放到颜尧舜面前。
颜尧舜睨了芳姨一眼,轻抿了一口咖啡,目光淡淡地扫过桌上的文件之后,里面的内容他大概已经猜出了,目光了定格在她脸上。“芳姨,辛苦了。”
“如你所料,我也没做什么,在你的提醒下收集情报,况且,你是她的儿子,这事又在我能力范围内,谈不上辛苦。”芳姨虽然年近四十有余,她很注重保养,风姿秀雅。
颜尧舜抬起手,修长的十指轻轻地抚过桌上的一沓文件,这是他费尽心机想要收集到的,现在终于得到了,他却并不高兴,嘴角慢慢地浮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小颜,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芳姨说道。
“芳姨,在你面前,没有该不该。”颜尧舜抬眸看着芳姨,这个是他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在美国的时候,她也帮过他,他很感激她,如果不是她对他雪中送炭,他可能早就死在美国了。
除了明姐,芳姨是他尊重的人。
雍容华贵的芳姨,笑得渺淡娴雅:“你跟你父亲……”
“他不是我父亲。”颜尧舜打断芳姨的话。
芳姨叹息着,说道:“你不承认他,他就不是了吗?小颜,你对他们还是留情了,我不知道让你留情的原因,我也不想劝你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你母亲临死之前让你跟晓晓回颜家,定有她的道理,小颜,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忘掉你母亲的死,希望你放下从仇恨。”
“芳姨,你能忘掉我母亲的死吗?”颜尧舜问道,忘不掉母亲的死,便不能放下仇恨,只有忘掉了母亲的死,才能放下仇恨。
“小颜,我跟你不一样。”芳姨无奈的说道,她只是他母亲的朋友,她有她的顾虑,她有她的为难之处,但是颜尧舜不一样。
“芳姨,我们能不谈这个话题吗?”颜尧舜问道,每次跟芳姨见面,芳姨总要说一番,他都不知道芳姨是真心想要他忘掉,还是刻意提醒着他。
“芳姨,韩国政府是什么意思?”颜尧舜转移话题。
“小颜,我早就提醒过你,若是在这个时候你们公司大量收购,只怕是血本无归。”芳姨说道,颜尧舜要收购时,她就不同意,是颜尧舜一意孤行,她阻止不了,如今她是对的,颜尧舜是错的,这么大的损失若是小公司早就破产了,转眼一想,小公司敢这么做吗?
“血本无归又如何?我是无所谓。”颜尧舜又抿了一口咖啡,眉头深锁起来。
“怎么了?”芳姨问道,后悔了吗?后悔也来不及了。
颜尧舜看了看咖啡杯,说道:“刚才我还不觉得,又喝了一口我才发现,这咖啡的味道真不怎么样,还没我公司里的咖啡好喝,这家咖啡厅恐怕也经营不了多久。”
听到他对咖啡的评价,芳姨无奈的摇头,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评价咖啡好不好喝,他如此云淡风轻,他们公司即将要付出巨大损失,他真能毫不介怀。
“你啊!骨子里那股执拗劲跟你母亲一样,不撞南墙不死心,撞到南墙也不回头。”芳姨不禁摇头苦笑,这个孩子,从小她就看不懂他,现在他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她更看不懂了。
“芳姨,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颜尧舜放下咖啡杯,真诚的望向芳姨,她帮了他很多忙,如果没有她,他回国后不可能这么顺利,明姐明着助他,芳姨暗着帮他。
一个是母亲的妹妹,一个是母亲的朋友,母亲死后,这两个女人对他很有影响力。
芳姨垂下眼帘,眼底的笑意一掠而过,说道:“我会帮你,完全是因为你的母亲。”
“我知道。”颜尧舜说道。
“小颜,我不知道你是故意为之,还是什么原因,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芳姨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你母亲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她的儿子,你要我做的,都是我举手之劳的事,我也很乐意帮你,你也不必言谢。”
颜尧舜微笑着点头,说道:“芳姨都把我母亲给搬出来了,我就不多谢了。”
“你吃饭了吗?”芳姨问道,见颜尧舜摇头,芳姨笑道:“我也没吃,我请你吃饭。”